我的世界下起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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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害怕自己活不久,害怕自己走了以后我过不好。
我在他脑子上摸了一把:“你走了我才好过呢,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可自在了。”
“也是。”他的眼睫低垂着,看起来更像雨天里被打湿的小狗了,“要是没有我的话,可能你真会和白月菏这样的人在一起,毕竟他这么不要脸,肯定对你穷追不舍……”
我眨巴下眼睛,想了一下,其实他们俩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知道每天在这争来争去的干什么,我喜欢的是和我一样不起眼的beta,最好能和我在晚饭后抱在沙发上看电视,能跟我一起上班、一起逛街,做一切普通bata伴侣之间能做的事情。
alpha和omega之间因为基因产生出来的占有欲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但是现在都已经成这样了,如果黎榛是撞毁泰坦尼克号的那座冰山,那我就是早在海底泡烂了的尸体,一被人打捞出海就会迅速的见光死,比小美人鱼变成泡沫的时候还走得快。
我还是挺不习惯没有黎榛的生活的,毕竟他占据了我生活中快三分之二的位置,如果哪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恐怕我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他听了我的话,抬起头,在我怀里愣愣地看着我,然后悲伤地笑笑,又有点释怀的意思:“我就知道,其实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懒得挪窝而已;挺好的,等我死了,你也不会很伤心。”
我不喜欢别人老是说这个,小时候我脾气也很急,老是动不动就说我快死了:快急死了、快累死了、快烦死了。
每次说出口的时候,我奶奶都特别不高兴,她都八十多岁了,硬是拎着拐杖狠狠抽了我几下,警告我不许整天死去活来的。
我也不喜欢听黎榛说自己要死了,那感觉就像是风湿病人生活里的一场小雨,有种缠绵又钻心的疼痛,并且虽然疼痛会提前预告,却无法消除,总是让人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我掐着黎榛的两边腮帮子,面无表情地让他不许死,不然以后就没人给我做饭了。
白月菏天天住在酒店,连房子都懒得找,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而且黎榛不能没有我啊,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死了,他该有多伤心呢?
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底下,对着骨灰罐子、植物的根茎诉说对我的思念吗?
黎榛被我揪着两边的脸颊,英俊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他仔细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哈哈大笑,抱住了我的腰:“老婆,你好可爱,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小猫。”
我不喜欢他这样子,好像死是无所谓的事情,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那么高兴,他们说她年纪这么大了,是喜丧啊,但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感觉自己被身上的衣服全被这场雨打湿了,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擦了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下来的泪水,然后吻住我的嘴唇,把我压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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