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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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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

-----正文-----

“丁二是对不起你,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给你的方子怎么不喝?”

“算了,改天带你去庙里拜拜。”

坡脚老太太掀开篮子,里面是一些杀好的小鹌鹑,嘱咐她一定要吃了,这是她最近才找到的方子,多试试总归好的。丁二媳妇像看见了脏东西,厌恶的转过头去。

坡脚老太见她嫌弃的样子,老生常谈,“要不是我们老丁家灾年给你家送那些米,你们家能熬过去吗。”丁二媳妇背过身去,“好了妈,你别说这些了,我会吃掉的。”她嘴上像失去了血色,不断咀嚼着报恩的重量。

“哥,他们说庙里统共三个和尚,你觉得哪个是明镜?”庄枚背着爹妈好奇的问他。一说起和尚,庄寻自然而然就想到那双眼睛。他模棱两可的应付妹妹,“我哪里晓得。”他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唾弃自己,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就随便认定给他叶子的和尚就是和丁二嫂子偷情的人呢。

“寻哥!外面有人找你。”妹妹大声喊他,他慢吞吞应声。门口是个小老太太,包着蓝白布的发巾,脸上都是皱纹,这让他想起了庙里的老树干子。身后站着丁二嫂子,她脸色平静,没有前些日子的波动。“那我就麻烦你家小庄了?”

“哪里的话,庄寻,快去帮奶奶嫂子拎东西。”庄娘催促着儿子。

庄寻提着篮子里的东西还挺沉重,跟着两个女人走在后面,他的悄悄掀开一角,发现是米面之类的东西。丁二嫂子穿着件藏蓝裙子,拖到小腿上面一些。她身体匀称高挑,脚腕那两块骨头被布鞋衬得格外白嫩,往前走路的步伐轻快,偶尔回头偷看他做鬼脸,他也不自觉会忘向嫂子的肩胛骨,她全身上下都带着热情农家女子的健康和漂亮。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背过脸去不敢再想。

“小庄今年还没谈媳妇呢?奶奶给你介绍个。”坡脚老太回头抓住他,打量起他的样子,个子高高的小黑皮,笑起来憨憨的,能走能抗,以后不知要迷恋过多少丫头。丁二嫂子敛目皱眉,“娘,庄寻才16岁呢,还是个上学的娃娃。”老太对他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上学好哇。”随后又神经质的握住佛珠,“不过也不能耽搁了婚姻,上天都指派好了一对对的,这样才能安生生活呢。”她瞥了儿媳一眼有些不高兴,喊着要休息一会。

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庙里,庄寻瞪大了眼睛。接待他们的是庙里的两个主持,另外一个上次见过的和尚跟在他们后面,那和尚见到庄寻有些惊讶,但什么也没有说。老太太对着大主持回礼鞠躬,并送些东西来庙里善捐。

大主持是个短发胖子,他笑脸迎着老太太往佛堂里走,二主持是个带发修行的中年男人,只有上次见过的和尚剃了个光头。庄寻在心里嘀咕,怎么有头发还能当和尚呢。老太太始终觉得业障不去,虔诚跪在垫子上念经,丁二媳妇陪在旁边。

庄寻不肯进去,便站在菩提树下逗猫玩,那猫体态轻盈,四只爪爪都是白手套,懒懒把后腿蹬到后面伸懒腰,阳光下橘色的毛像秋天的麦浪一样美。再勇猛的男人见到小猫也会变成夹子,“咪咪,咪咪。”庄寻伸出手去够它,猫猫不怕生,自然而然躺下来对他展示肚皮,还叫唤几声,仿佛在催促他摸它。庄寻有些高兴,帮它挠挠的同时,点点它湿润的鼻尖。

“老三的猫跑到这来了。”中年男人提着一桶水进门,客气地招呼庄寻,打听他是哪家的小子。“师兄我来吧。”他身后的人接过水勺,往门口的小菜地里浇水。猫猫见到他浇水,一下跑过去蹭他的腿,缠绵悱恻地叫唤,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亲热的人。

和尚做事干净利落,剑眉星眼,嫌热敞着外衫,隐约露出上身的肌肉线条来。庄寻眼巴巴望着,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他回家也要练练,这样可真有味道。和尚腾出一只手摸猫猫,猫猫伸出粉红色舌头舔他回应。

“明镜这猫崽子,走,咱们去抓条鱼吃。”中年男人捞起猫夹在胳肢窝离开了,剩下庄寻和那和尚立在那。“出家人怎么也能杀生咧,明镜师父。”庄寻轻声问他,和尚噗嗤一笑,抖得拿水的舀子都拿不稳,“明镜是刚才那条猫呢,我法号叫历仲。”他只是笑着看他,也不问他如何知道明镜的名字。庄寻闹了笑话,更加着急脸红。害呀,哪有什么明镜和尚!

“这世道生死朝夕,吃一口是一口的福气。更何况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施主现在还不能明白。”

庄寻被他当成了小孩,心里有年轻人的气盛,听不懂也要装懂,“原来是这样。”

“快去后面小厨房看看,说不定能沾沾明镜的福气,吃到阿弘师兄的鱼汤面呢。”历仲赶他去吃两口,自己继续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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