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母姓,叫温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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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肖雨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点开一看详情,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只见屏幕之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也十分莫名其妙。
“明天中午12点之前,把陈言带到曼斯顿特庄园。”
在看清楚了屏幕上的这句话之后,肖雨一下子就忍不住轻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条短信来自于谁。
——那个前天他才刚刚在书店里见过的变态Alpha。
肖雨一时间心慌意乱起来,捏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蜷紧,手背上透出青筋,他用力地咬了咬唇,心中纠结煎熬得无法言喻。
怎么办?
要不要听从这个变态的命令?
可是如果听了,他就是把陈言往火坑里推,他怎么能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做出来这种可怕的事情?
就在肖雨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又是一声提示,肖雨低头一看,瞬间愣在当场,脸色突的雪白。
那是一张从对面的楼房视角偷拍的照片,是他的爸妈坐在家里的餐桌之前其乐融融地吃饭的场景。
砰的一声闷响。
肖雨咬牙切齿地将手机倒扣在枕头上,他怒不可遏地用力捶了一下床头,眼睛里漫上猩红。
良久的沉默之后,肖雨脸色阴沉,给对方回了一条消息:知道了。
曼斯顿特庄园,他和朋友去过几次,那是一座欧式古典风格的私人会所,在庄园的中轴线上,伫立着一片气势恢宏的巴洛克式宫殿建筑群,周围环绕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又有草场、湖泊、小型花园、喷泉点缀其间,处处充满了中世纪欧洲的田园风情。
肖雨头疼不已,又坐了一会儿,认命地拿起手机给陈言发消息:宝贝,明天陪我去玩吧?
在得到陈言同意的回复之后,肖雨扔了手机,仰面倒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对陈言说对不起,心脏难受得一阵一阵紧缩。
翌日早上十点多,肖雨便按照约定将陈言带到了曼斯顿特庄园。
这还是陈言第一次来曼斯顿特庄园,他不免多留意了几眼身边的景致,又侧转视线看向肖雨,笑着对他说道:“怎么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的?”
肖雨笑了一下,揉了揉陈言的脸颊肉,故意挤兑他:“谁让你之前那么懒,约你几次你都不出来。”
陈言哈哈一笑,摆出来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伏小做低道:“哥,我错了,以后一定随叫随到。”
肖雨白了陈言一眼,撇了撇嘴,“你少来这套,你哄鬼呢你?”顿了顿,肖雨又咧开嘴,露出一抹微笑,他对陈言说道:“我那个朋友,好久没见了,他叫我去见他一面,你不认识他,我就不带你去了,免得你不自在。你自己去玩吧,等想回去了的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们在停车的地方见面。”
陈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对肖雨说道:“好,去吧,我自己随便逛逛。”
“嗯嗯,快去快去,那边的薰衣草花田可好看了。”肖雨笑嘻嘻地,抬起手指着左前方的一条花径,“你沿着这条小路走,就可以到花园那边,那里的风景很好。”
“好,那一会儿见啦,小雨。”陈言点了点头,沿着肖雨的指示抬步走了。
仍旧站在原地的肖雨,看着陈言的背影消失在了花丛之后,脸上挂着的虚假笑意,这才彻彻底底地垮了下来,他咬了咬唇,拿起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让陈言往花田那边过去了。
另一边沿着花径漫步的陈言,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沿途的繁花与绿草,偶尔驻足停下来拍个照,同贺鸣发个消息分享一下。
在他跨进一道爬满了玫瑰花藤的黑色铁门之后,抬眼一看,视野之中,是一片花团锦簇的玫瑰花田,色彩斑斓,暗香浓郁。
在烈火一般燃烧着的红玫瑰花丛之前,有一抹清俊的人影,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凝望着无边无际的花海。
听到脚步踏上草地的窸窣声音,他冷淡地回眸一看,同陈言瞬间惊喜的眼神对上。
陈言没想到在这里又偶遇了这个年轻男人,他笑意盈盈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真巧啊,又遇到你了。”
顿了顿,陈言这才想起来,原来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他抬眼看着他,礼貌地出言询问道:“那天在书店里,都忘记了问你的名字了,方便告诉我吗?”
贺清审视似的端详陈言两眼,而后,他气息宁静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随母姓,叫温黎。”
陈言默念两遍,这才对贺清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记住了,温黎。”
陈言一本正经地看着贺清,介绍自己:“我叫陈言,耳东陈,语言的言。”
“嗯。”
贺清的神色平静,像是一涵不知深浅的湖水,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他一成不变的淡漠底色。他对着陈言语气平平地邀约道:“去湖边看看吗?那里有天鹅。”
“当然可以啊,我其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路不太熟悉。”陈言自然同意了贺清的提议,他抬步走近过去,握住贺清的轮椅把手,按照着贺清的指示,推着他朝着花田尽头的湖泊走去。
陈言一面极目欣赏着各色各样热烈盛放的玫瑰花,一面同贺清随意地聊天:“温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贺清低了低眼,语气清淡:“我让他们别跟着我,人多很烦,我不喜欢吵闹。”
“好吧。”陈言多少有点好笑,“这里确实很安静。”
贺清抬起脸,看向陈言,幽邃的眼眸似漩涡一般,定定地看着陈言,补充道:“你可以随便做什么,我不讨厌你,也不觉得你烦。”
听到贺清的这句话,陈言眨了眨眼睛,多少有点忍俊不禁,这个人的嘴里说着直白真诚的话语,眼睛里却没有染上丝毫多余的情绪,但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期待着他的回应似的,十足地像是一只性格骄傲内敛的贵族猫咪。
他配合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也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
贺清没再回答陈言的话语,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来到了湖边,看着被日光照射得波光潋滟的湖面,各自缄默不言地欣赏着周围绿草如茵落英缤纷的美丽景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湖岸边的一簇芦苇丛中,突然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这阵声音引起了陈言和贺清两个人的注意力。
一声软软糯糯的喵呜叫声响起,从草丛中钻出来了一只三色狸花猫,亮晶晶的浑圆猫眼,盯着贺清打量了片刻,突的,踩着猫步朝他而来。
贺清极轻地皱了皱眉,命令似的说了一句:“站住。”
那只狸花猫又是轻轻的一声喵呜,像是听懂了贺清的话语,竟然真的停住了步子,在原地蹲坐下来,柔韧修长的猫尾巴矜持地来回摇晃了一下。
贺清抬头看向陈言,面无表情地说道:“请帮我把这只猫抱走。”
陈言不解其意:“温黎,怎么了?”
贺清看向陈言的眼睛瞳色很浅,闪烁着一种琥珀般的剔透色泽,他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对动物的毛发过敏。”
“原来是这样。”陈言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抬手推着贺清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不用管那只小猫,应该一会儿它就自己走了。”
贺清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沿着湖边的花径散步,结果才走出去几米,身后便又一次传来了喵呜的叫声,陈言回头一看,只见那只三色狸花猫,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好奇地歪着头打量着贺清,尾巴轻轻地晃动着,像是对他充满了兴趣一般。
陈言尝试着靠近,那只狸花猫立刻就警惕地弓起了身体,他觉得有趣,便故意抬步走远一些,狸花猫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矜持优雅地蹲在地上,继续不远不近地抬起头看向贺清,时不时地喵喵叫两声,尾巴灵活地甩动着,仿佛是在借此引起贺清的注意似的。
陈言不由得好笑,打趣贺清一句:“温黎,我感觉你好像还挺招这只小猫喜欢的。”
“我没有接触过宠物,在我十五岁之前,我一直待在装有特殊过滤装置的无菌病房里。”贺清眼睫低垂,平静地低眸看向不远处跟随着他的猫咪。
听完贺清的一番叙述,陈言有些不可思议,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温黎,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
贺清点了点头,满脸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对,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信息素紊乱情况很严重,发病的时候会影响我的正常思维判断和行为能力。”
“我还是第一次听过信息素紊乱这个症状。”陈言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又不由得好奇地询问贺清:“你这个情况有什么相应的治疗手段吗?”
“暂时还没有。”贺清表情冷淡,但是对陈言解释的时候很有耐心,“目前的治疗方案就是定期排解释放多余的信息素和注射抑制剂。”
话音方落,还不待陈言回复,贺清便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他问陈言:“猫毛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嗯……就是很柔软,很顺滑,像棉花糖一样,毛绒绒的可爱小猫,会让人心情很愉快。”陈言笑了一下,认真地同贺清描述道。
贺清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他抬眼看向陈言,语调平缓地询问道:“你可以蹲下来一下吗?”
“可以啊。”
陈言在贺清面前半蹲下来,有点困惑不解地问道:“温黎,你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对于陈言的问题,贺清用行动来做出了解释,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陈言的头发上,仿佛给猫咪顺毛似的,不太熟练地揉了两下陈言的头发,而后,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我知道摸猫是什么感觉了。”
“……”
陈言被贺清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他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睛,抿着嘴唇轻笑起来。
他对贺清轻声说道:“温黎,可是我并不是猫咪呀。”
“那你也可以摸我,我不介意。”贺清的脸庞看上去仍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面色如常地看着陈言,思忖片刻,淡然地开口补充一句:“但是不能在碰那只猫之后,否则我可能会因为吸入毛发而导致过敏性哮喘。”
一番话听得陈言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他觉得温黎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言行举止经常出人意料,但是奇迹般的并不惹他讨厌。
明明两个人才刚见过第三面,他在温黎面前的时候,却一点也不会让他觉得生分和不自在。
“算了,那只小猫一看就只喜欢你,我可不敢摸它,万一被挠了。”陈言失声轻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想要抬步走近过去再看两眼,没想到他才一靠近,那只三色狸花猫扭头就跑了,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怎么突然跑了?”陈言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脸上弥漫着轻松柔和的笑意。
贺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言愉悦放松的神情,眼底一片清明,犹如秋日深潭。
片刻之后,他移开视线,对陈言说道:“再往前去看看,还没有见到天鹅。”
陈言莞尔,弯了弯眉眼,应了一声:“好。”
随即,他推着贺清,继续沿着湖岸的小路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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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因为搞黄而诞生的脑洞,最终都会因为写黄而阳痿……卡我们1号的车,卡了好几天了,这小子玩的太变态了,写不出来🤧
谢谢上一章留言的两位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