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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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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是你赢了。”

-----正文-----

是夜,一面素白淡雅的屏风立在屋子中间,无风的夜里,烛光平静地映在其上,有点朦胧的昏昏欲睡之感。

“我今天有点难过。”是曹娘子的声音。

“你怎么了?”御冥夜回道。

曹娘子单手撑在木桌上,支着脸,目光落在深色的桌面上,整个人怏怏的,语速也变慢了许多:“不好说。可能杂七杂八的事情见多了,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小事一件一件地加起来,突然就有什么了。”

御冥夜看着他,发现在人前总能周旋得体没有弱点的曹娘子难得地流露出了脆弱。他好像有些迷茫,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很漂亮的飘摇感,就像有风的夜里那些晃动的烛火。

御冥夜本就不是个太粗心的人,反倒是自己的经历还让他多了点细腻的心思。所以在朝夕相处之中,他看得到曹娘子嬉笑怒骂的表象之下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易碎东西。

只是他不像曹娘子那样会说话会迂回,也不想逼迫曹娘子说,所以就算看破了他也从不说破。御冥夜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是适合当做秘密自己消化的,说了反倒更可怕,会觉得累。而且对于曹娘子这个人来说,要是他愿意讲,那他就会自己说出来。

曹娘子叹了口气,觉得没什么多余的要说了。不过虽然心情不快,但曹娘子秉持着美色要紧的原则,还是如往日一般带着调戏意味地伸出了手,想摸摸御冥夜的脸。于是,轻薄的纱衣宽袖就随着曹娘子手臂抬起的动作,顺着他白皙滑腻的手腕向下滑。

曹娘子的手越靠越近,御冥夜没有躲,却先一步截住了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还在那精致的凸起的手骨之上摩挲了一下。

曹娘子顿时感觉手上酸酸麻麻的,心里也是。某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悄悄地蔓延开来,让他有点想逃。

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输,就松开了刚刚不由自主捏紧的食指和拇指,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甩开御冥夜的手,再去摸摸他的脸庞。

可御冥夜又一次先发制人,没等曹娘子用劲呢,就先手指向上蹭着在曹娘子的指缝间穿过,跟他十指相扣。

曹娘子愣住,看着两人交扣的十指,有种事情脱离预料的不实感。御冥夜的体温从他的指间传递而来,比他的要暖,甚至有点诡异的感觉,像脉搏在跳动。

曹娘子很慢很慢地眨着眼睛,御冥夜也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曹娘子看,欣赏着曹娘子难得不游刃有余的样子,觉得罕见又可爱。

约莫过了几秒,曹娘子才突然发现那像脉搏跳动的感觉好像是真的,心跳声音的激烈得让他差点以为是错觉,这新奇的感觉让曹娘子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

御冥夜看着曹娘子的睫毛,一下一下像蝶翼似的轻动着,和他心跳的频率重合。然后他拽着曹娘子的手摇了摇,有点孩子气的动作。接着,他偏头去对上曹娘子的眼睛,感觉在说:你看,我赢了。

曹娘子当然看得懂这种幼稚,但不服气自己这凌乱的心跳声是因为一个小少年这么简单的动作。于是胜负欲突然战胜了羞怯带来的不自在,他凑上去亲了一下御冥夜脸,又缩回去,眼神一刻也不离,直盯着御冥夜不放,生怕错过一点小少年的溃败表现。

御冥夜却不如他想的那样,频繁的相处早已让曾经慌乱的小少年对这样的撩拨多了不少自如,心跳依旧,却不再那么手足无措。他在曹娘子一次又一次蓄意挑逗后失律的心跳里飞速成长,这些都是曹娘子忽略掉的时刻。

曹娘子从小被当小女孩养,每次撩拨都像平常的游戏,从未想过更多的其他。自己光知道那在之后享受到了胜利感带来的欢喜,却忽略了一个少年在次次累加的练习下变得越发成熟深邃的目光。

于是,当御冥夜红着耳朵却自如地偏头,凑过去亲了一下那正期待地盯着自己的人的嘴唇又退开后,就把曹娘子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尽数收入了眼里。

御冥夜笑起来,用自己的鼻尖磨了磨曹娘子的鼻子,低沉带笑的气声响在曹娘子的耳际。然后他退开来,用空着那只手从木桌上拿了一枚棋子,放在了刚刚下着下着就被挪开的棋盘某处。于是,他们今夜这还没下完的棋局因这一步而胜负分晓,御冥夜所执的黑棋已然胜出。

曹娘子也跟着看了过去,他看清楚了,也没什么要否认的。而且这种主动的哄人方式其实已经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还比他自己自己想的办法好呢。

于是,曹娘子红着余温未褪的脸,点点头,一语双关心照不宣地笑道:“好,今天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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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始发于2020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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