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想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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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看着坐在自己病床前紧锁眉宇的男人，抓着被子不敢说话。

男人敲了敲膝盖，问：“全忘了？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程澄点头：“记得的……您是拓宇集团的总裁，封，封总。”

封虔笑了一声：“你还记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吗？”

和我分手，不要分手费，把支票撕碎了扔在我脸上，还买了去国外的机票声称要从我面前永远消失。

然后就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连环车祸，九死一生才全须全尾地被救回来。

程澄扶着头想了一会，艰难道：“呃，我只记得上午去您的公司面试您的助理，然后开车回家……不知道我的面试通过了吗？”

封虔淡笑：“不止通过了，这些年你还为公司鞠躬尽瘁，成为了我最称心的助理，因为做事太过周到，把我惯的没有你都不行了。”

程澄惊讶地长大了嘴：“……真的吗？”

封虔心想，不过后来你做了我的情人，我们玩了一段时间。

期间倒是挺开心的——如果除去结束关系时你发神经那段的话。

当时说好玩完也不会辞职，还要留在公司工作，但你非说什么尊严尊严的，硬是要毁约离开。

不过失忆了正好，封虔心想，反正是他玩腻了的，既然忘了就当彻底分手了，回来工作也能心无旁骛。

于是封虔微笑着摸了摸程澄的头，又夸了他几句，鼓励他早点养好伤回公司上班，他不能失去这么优秀的助理。

程澄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非常感激，表示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别看他缠了一身的纱布，其实都是皮外伤！

封虔：“……倒也不必这么敬业。”

在程澄的坚持下，封虔只好答应带他去他工作了三年的公司看看。

上了车，程澄小心翼翼地坐下，摸了摸座椅，惊讶道：“这车子真好，我以前一直想要一辆这样的车。”

封虔低笑：“你确实买了一辆这样的车，用你工作第一年的年终奖。”

程澄：“诶诶，这样吗？”

封虔又说：“不过那辆车在今天的车祸中报废了。”

程澄失落不已：“这样啊……”

逗了人两番，封虔心情很好：“今年给你双倍的年终奖，你可以买辆更好的。”

把你不要的分手费也算进去。

程澄开心极了：“太好了！谢谢老板！”

到了公司，封虔带程澄去他的办公室，想第一次布置工作那样，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门，又指了指门口的服务台。

封虔：“进我的办公室要敲门，得到允许才准进去，这个服务台是你的工位，你今天简单看看就回家休息吧，一脑袋纱布，被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职工。”

程澄点头：“好的好的，谢谢老板！”

封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对助理的失忆非常满意。

程澄在自己的工位上看下看，寻找着过去的自己留下的痕迹，但是工位收拾地很干净，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待过一样。

于是程澄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问他自己平常会把东西放在哪。

封虔这才想起来，程澄今天辞职了，把东西都带走了。

封虔：“唔，我休息室里应该是放着你上次准备好的工作项目，我带你进去看看，以前你累了也会在那休息。”

做累了休息，嗯。

程澄点头，听话地跟了过去。

休息室看起来倒像是常有人待的样子，封虔把桌子上的一沓资料塞进他怀里，叫他重新整理好再给自己。

程澄抱着资料愣了愣，一时间没挪动脚步。

封虔：“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程澄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这间屋子挺冷的。”

封虔没理他，只叫他拿了资料快点出去。

休息室是挺冷的，因为封虔喜欢凉快的房间，但程澄常常冻得瑟瑟发抖，本来是顺着程澄的习惯调高了温度的，谁知道这家伙早上走的时候又调回去了。

封虔皱眉，放下了准备调高温度的手。

又不会再和他在这睡觉了。

整理资料是程澄最擅长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干完了活，老板很满意，说要送他回家。

程澄：“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封虔：“你搬家了。”

程澄：“咦？”

封虔：“工作赚钱之后公司给了你房子。”

程澄：“哇，公司的福利待遇这么好呀。”

封虔轻笑，心想这是以前做总裁情人的专属福利呢。

送助理回了家，看他惊讶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敢相信自己能赚钱买这么大的房子。

封虔突然有些心动。

以前他是很喜欢程澄的，这孩子聪明，干净，单纯，很容易就能满足，还很听话，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情人。

可是他不过是跟家里安排的富家千金相了几回亲，这个乖巧听话的情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又是各种找理由发脾气，又是不停跟他吵架，还在做的时候咬他。

甚至后来还深夜买醉，差点被不怀好意的人捡走，一出出闹得像是真心喜欢他一样。

封虔的心扑通了几下，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样麻烦的人，他还是不要再招惹为妙。

封虔没再看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自己送给程澄的房子。

这个房子也是，那时候程澄说什么也不肯要，他开玩笑说以后在这里跟他同居，反倒别别扭扭收了。

封虔发动车子，看见车厢角落里放着一盒胃药。

哦，是他之前熬夜加班不吃饭，结果夜里胃病犯了，程澄跑了半宿给他买的药。

他当时说吃药也没用，只拉着程澄亲个不停，这盒药随手塞到角落里了，居然现在才发现。

封虔看了一眼保质期，还是新药。

反正他也不会吃，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他摇下车窗把那盒没开过封的药丢掉了。

第二天程澄果然来上班了，还梳了个刘海遮住了额头上的纱布。看起来就像大学毕业刚进公司的样子。

封虔看见他这个打扮，心脏又不可抑制地漏了一拍。

……真的好可爱啊。

在公司工作了三年，程澄早就褪去青涩，变成职场精英的样子了，上次看他梳刘海，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啊。

封虔在心里感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程澄工位前停留了半天。

直到程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工作，才回过神叫他去泡杯咖啡，一会儿送进办公室。

今天下午有一场应酬，封虔翻了翻准备谈的项目，接过咖啡时无意识摸了一把程澄的手指。

程澄：“？”

封虔耳根有些发烫：“抱歉，手滑了。”

程澄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说没关系呀，微微鞠躬后出去了。

封虔感觉程澄失忆后，自己就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情，生气地喝了一口咖啡，却不是程澄以前泡的味道。

明明说过他喜欢多加糖的咖啡了，程澄怎么……

哦，程澄失忆了来着。

封虔迷茫地盯着那杯苦咖啡看了一会，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了。

应酬得换其他衣服，封虔脱掉衬衫，进休息室转了一圈，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奇怪，这个温度原来这么冷吗？

封虔犹豫了一会，还是调高了温度。

下午应酬时，对方董事居然带来了自己的女儿，还话里话外暗示封虔跟他女儿多接触，投资自然手到擒来。

对方董事一直给他灌酒，程澄酒桌经验太少，拦也拦不下来，一场场弄得封虔实在脑袋发晕，推辞不掉，于是结束应酬后，封虔随便找了个理由叫程澄回家，然后约了那位大小姐共进晚餐。

吃一会，封虔就忍不住看看手机，要是以往，程澄一定会一直打电话催他赶紧结束回家，可这次手机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找他。

那位大小姐看出封虔心里有事，本来就是被父亲硬拉来的，这下更是没有心情作陪了。擦擦嘴角，说了句不想相亲不用勉强，起身就走了。

封虔很委屈，没有呀，他是认真要谈合作的，可是，可是那个人以前总是找他的人……不找他了……为什么呀……

不就是分手了吗，怎么能做这么绝，看着他被拉去相亲也管都不管一下！

太坏了，太坏了！

封虔心里生气，就打电话叫程澄来接他。

程澄刚到家，接到电话很奇怪，但还是来了。

那个大小姐走了之后，封虔一个人等程澄，越想越气，开了两瓶红酒全喝到了底。

等程澄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醉醺醺的老板。

老板好像心情很差，一直往他身上压，程澄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搬上车。

老板上了车也不消停，捏着手机给他翻以前的通话记录，说什么明明以前都找他，这次为什么不管他。

程澄什么也不知道呀，只当老板喝多了，凑近了要给他绑安全带。

可是老板长手长脚很不听话，扳过他的脸就一个劲地亲，亲的程澄喘不上气。

封虔恼火地掐着程澄有点婴儿肥的脸颊，问他是不是假装失忆，其实就是想看他为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嗯？

程澄皱着眉躲，不懂他在说什么。

封虔好累，不想管什么这个人能不能招惹了，大不了再走一回老路。

他唇间带着酒香，认真地亲了亲程澄的眼睛，问他要不要当自己的情人。

程澄：“不要。”

封虔：“？”

封虔：“为什么？我这么好，这么帅，这么有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澄用双手一点点推开他，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

程澄咬着被亲红了的嘴巴，一字一句的告诉喝醉了的老板：“因为我不喜欢您呀。”

程澄在封虔愣神的功夫，低头系好了他的安全带：“老板，我送你回家，明天就忘记今晚的事吧，我们还是普通上下属。”

封虔没有说话。

封虔看着外面后退的景色发呆。

封虔心想，我说最近怎么总是想程澄。原来他不喜欢我了，原来他不喜欢我的样子这么讨人喜欢，原来我以前是喜欢这样的人。

封虔迷迷糊糊被送回了家，被扶到床上躺下。

程澄帮他脱掉鞋子外套，解开了他的领带和腰带。

一切点到即止，程澄做完他该做的，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了。

封虔盖着被子，觉得意识越来越清醒。

程澄怎么不喜欢他了呢？

哦，好像是他先冷落程澄，让程澄伤心了啊。

那个喜欢自己的程澄走的时候，把所有过去留下的东西都带走了，跟着报废的车子一起丢掉了。

封虔在脑海搜寻，仔细想找出喜欢自己的程澄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封虔想得胃疼。

封虔想给程澄打个电话，可是怕对方不接。

封虔还是打了。

程澄接了，问他怎么啦。

封虔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我胃病犯了。”

程澄：“那快去医院呀，要打120吗？”

封虔：“也许吃点胃药就行了吧，或者……”让我亲亲你……

程澄：“这个时间好像买不到药诶，我还是给您打120吧。”

封虔：“……不用了，又不疼了。”

程澄：“哦哦，好的，老板好好休息呀。”

封虔：“嗯。”

封虔躺在床上想，如果早知道那盒胃药是喜欢自己的程澄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的话，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丢掉的。

他后悔了。

程澄，能不能恢复一点记忆呀。

不用太多，刚刚好还有一点喜欢自己就行了。

他会好好认错的，可不可以重新和他在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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