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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她

-----正文-----

送给她

我要毕业了。

我看着满目狼藉的宿舍,听着室友商量着是不是该把衣架什么的扔掉,手上收拾着行李,脑子里想的却是:

我要离开她了。

说实话,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我和她是什么时候见面的,还是她告诉我的。

那天才到校。

她一个人住,我一个人住,隔壁还有个同学一个人住。

我在那个同学那宿舍坐着。

她说她在门口看我坐在楼梯上,淡蓝色的睡裙,笑得像个社交牛逼症的傻子。

确实我记不起来了。

所以我原谅你说我是傻子了。

时间好快。

我记得我总是给她打电话,然后欠揍地问一句:

你怎么今天还不骂我。

是大三她染的头发吧?

嘶。

都说好看,我却还是爱看她黑长直的样子。

黑长直、单眼皮、大眼、圆脸,笑起来很甜。

不外乎刻板得奇怪的性癖。

她倒好,一暑假全改了,发着才做好的双眼皮,顶着肿得不成样的小眼睛来问我:

找找,结膜炎……

嘶。

‎‌‍‎‌黄‍‌‎‍色‍‎‌‎头发,双眼皮,小眼睛……

算了,笑起来还是很甜。

哪里来的什么性癖兴趣,不过喜欢她还属于我的样子罢了。

有个男孩儿离她好近。

总有种被抢走了玩具的幼稚感。

明明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却还是记得那天。

期末周,她没陪我复习,和那男孩走了。

明明不该生气,我却记得我当时因为赌气挂了药理;

还记得她对那男孩儿笑得开心;

记得那之后……

就是大三了。

我记得,

我记得我那天穿着第一天见面的那条裙子,她为了哄我开心,硬是在我床上睡了一晚。

算了,别记得那么多。

我可是个开心的傻子。

所以我原谅你了。

真讨厌我不是个男生。

没有正当的理由去面对虚假的感情。

偷偷抗拒和她亲密接触,

因为我同时在恶劣的偷偷庆幸:

感谢我是个女孩儿,

还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说,

“喂,今晚一起睡觉吧。”

实习不在一起。

她和那个男孩儿分在一起了。

她说她不会和那个男孩儿在一起。

但四舍五入,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为什么我不和她在一起呢?

她为什么,

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不能在一起。

写论文、毕业答辩、考研……

喜欢在一起学习,

她头发又长了,

黑发快回来了,

可我知道,

她是本地姑娘,

而我是注定要回去四川的。

“喂,晚上一起睡觉吧。”

我听见她在宿舍门口叫我,在室友都在打闹的声音里清楚地抓住了她的声音,我没应声,还想再听听。

“还收拾东西呢?再收拾你明天穿啥,傻子。”

借你的衣服。

“晚上睡哪决定没?”

你都说了,和你睡。

“咋哭了?”

没哭呢。

“喂,不会吧?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确实。

我记得你很烦听我说确实,但听完总是会笑。

“又不是不见面了。”

可是不在一起了。

“你就当放了一个长一点的假期。”

我没说话,愣愣地看着她。

这张脸我能记住吧:

黑长直、大眼、圆脸、笑起来很甜。

“我以后去四川找你。”

十一

我毕业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听着风声从无人的房间吹过,手上拎着大一开学时带来的箱子,脑子里想的是:

我离开她了。

终究是离开她了。

她和那个男孩儿一起到机场送我。

我眼睛又酸了。

她上来抱了抱我,对我说:

“你哭得像个傻子。”

她塞给我一叠东西。

“有些话我实在不好意思当面说,你一直知道我不太会说话,瞎写了些东西,送你,路上小心。”

是飞机引擎的轰鸣——

我知道她还在下面看着,但她不知道哪一架是我启航的飞机。

我打开了那一叠东西:

很厚的一叠白纸。

我翻了很久,在中间找出来一张有字的。

“喂,希望喜欢我的你知道。”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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