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爸爸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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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河坐在电脑前，手无意识地摁着右肩肩膀，直到一双手抚上来，力道适中地给他揉捏着。

男人没回头，聚精会神地盯着协议内容看，一直到确认无误了，才喝了口早已冷掉的茶，回头一看，半杯洒了。

“妈的，我还以为是小鱼……你是鬼啊，走路没声的。”

孙文心脸都扭曲了一下，寻思着刚才怎么没给他胳膊卸下来：“前夫，嘴巴稍微甜一点，不然下次婚姻还得黄。”

周河白了她一眼：“事情处理好了？”

“政府那边的路就差给你铺红毯了。”孙文心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小良的身份也搞定了。”

周河接过，没对前半句有任何评价：“他家亲戚那边呢？”

“解决了，他爷爷好像巴不得自己儿子孙子都死了，拿到钱就开心。”

孙文心翻了个白眼，想到那老头的表情都想吐。

虞良父亲的死讯一传到国内，虞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冒出来了，饿虎扑食一样想瓜分虞父那点的财产，甚至波及到了虞良这边，周河为了彻底斩断虞良家里的麻烦，直接切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关系。

但孙文心话没说全：“倒是外公外婆那边，不想要钱，尤其是外婆——”

孙文心顿了顿，周河心里暗骂一句，不能用钱摆平的事都是麻烦事。

“外婆想见你一面。”

果然。

“他外婆不是也讨厌他么？”

“秀秀和我说，虞良刚出生那会儿，完全是外婆养大的，养到了两岁多，才因为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回老家去了，所以小良没什么印象，也没人告诉过他。”孙文心叹了口气，“一把屎一把尿养过的，总有点感情吧，女儿走了的账，再怎么算，也不该算到小良头上。”

“秀秀？”周河看向孙文心，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们现在都这么称呼了？”

“怎么，吃醋啦，前夫？”

男人的表情跟吃了屎似的，走去窗边，把夹在耳朵后面的烟咬嘴里，那边孙文心习惯性地点烟，却被他一把抢过，踩灭了，扔垃圾桶里。

“哇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不抽，我就过个瘾。”他指了指胳膊上的四块戒烟贴，“戒了，怕影响小鱼。”

周河靠在窗台上，打开窗户，吹着夜晚的凉风。

虞良怀孕的时间点不是特别好。

他这边正准备把公司往北美扩张，拓展了新的业务线，筹备了一年半，准备明年年初正式IPO了，事情多到爆炸，再加上有时差，公司里的人恨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最好还能学会影分身。

在国内还好，在这边他大部分工作都要事必躬亲，导致他想多陪陪虞良都不行，很多时候他都是忙里抽闲，事情堆起来又要开夜工。

昨晚虞良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吐，他犹豫再三还是把人带到了公司，果不其然在公司里虞良又没有安全感，害怕得直打嗝，明明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只要他一走开就醒过来。

他让袁谷陪了会，俩人不知道聊了些啥，还抱着哭了，总感觉袁谷后面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像是要暗杀他。

好歹中饭吃了些肉进去，下午虞良还是睡不着觉，他就跟哄小孩一样抱着哄，提前买的婴儿腰凳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下午他抱了虞良一个多小时，才能把人放回休息室的床上，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人都能飘起来了，又马不停蹄地去开会。

刚才他以为虞良醒了，还想着只睡了这么点。

白头发都要愁出来了。

周河把烟的滤嘴都咬烂了，看到孙文心意味不明地在笑，扔了。

“笑屁啊。”

“我以前觉得你肯定会死于肺癌的。”

“有病。”周河朝她竖中指，想到了那天晚上虞良在车上和他说的话，“一个两个都指望着我快点死。”

孙文心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说的是虞良：“小良宝觉得你会怎么死？”

“老年痴呆，孤独终老。”

“噗。”

孙文心笑得浑身颤抖，周河看了她眼，极其惆怅地望天：“这都算好的了，那天他做噩梦，说生的小孩，又矮又笨，还长得像我。”

“哈哈哈哈哈哈！”

孙文心都坐到地上去了，眼角都是泪花，男人看了眼垃圾桶里的烟，有些后悔扔早了。

但他想到虞良这两天十分认真地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即使觉得牛奶的味道很恶心也捏着鼻子灌下去，每天还坚持运动，嘴角没忍住，也扬了起来。

孙文心看见了，歪着脑袋看他，周河咳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觉得吧，”孙文心学着他的样，趴在窗台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如果你没遇见小良，大概率就是这么死的。可能我也是，Kevin也是，袁谷也是。咱们打从一开始起，就没想着要稳定下来，钱啊权力啊地位啊，都有了，但还想要更多，情啊爱啊都是阻碍我们的东西。”

周河看着远方的海岸线，想到大概就是两三年前，他们有一回成功拿下了一个大项目，在海边喝酒庆祝，说要一起去结扎。

虽然后来这事没有做成，医院不接待酒鬼，但他们曾经约定过，不会有家庭，不会要小孩，人生就要痛痛快快放肆地活，不像他们的父母一样，造孽似的把他们带到这个操蛋的世界中来。

结果他第一个违背誓言，转头Kevin就和南白私定了终生，还去国内领养了两个小女孩。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化的呢？

是虞良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假装他爸爸来参加家长会的时候？

还是他拿虞良当性玩具用，虞良却抱着他的腿说，明天你还回家来吗，回家的话我会不穿衣服大岔着腿在门口迎接你的时候？

又或者是虞良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强忍着恶心吞下所有‌‌‍‎精‍‌‎‌‎液‌‎，哭丧个小脸求他帮帮他父亲的时候？

最开始他没觉得虞良和其他爬他床的人有任何不同，只不过虞良承受的程度更高一些，也更玩得开一些，所以他下手很重，恨不得把人往死里玩。

他还记得他在虞良身上第一次尝试窒息，小孩手都把脖子抓花了，也没反抗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

——“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嘿嘿，还好。”

那也是第一次，两个人上完床以后，他趁虞良睡着了，给他的伤口擦了药。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带他去见见他的外婆吧，对于小良而言，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爱着他，是最重要不过的事情了。”

孙文心递给周河一张老照片，是那种很久的材质，边缘都泛黄了，照片上的老人已经头发花白了，袖子上还别着黑布，抱着个酣睡的婴儿，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

时间被定格在了这一瞬，但照片上的画面仿佛会流动，老人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太久太久。

周河把照片放进抽屉里，朝孙文心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去。

被子已经掉了一大半在地上，虞良的一只脚翘在袁谷给他新买的玩具熊上，另一只脚上还缠着他的衬衫。

小孩打着欢快的小呼噜，男人伸手去，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

虞良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是他，笑着蹭过来，说话声音懒洋洋的：“周河哥~”

“睡得怎么样？”

“很好，衬衫上有你的气味。”虞良四处摸着，终于在脚上看见了周河皱巴巴的衬衫，有些不好意思地藏进被窝里去，“我还做了个好梦！”

“什么梦？”

周河把衬衫抽出来，扔到床下，也躺上床去，搂着虞良。

“我梦到虞浪可以骑着海豚在海里飞来飞去，哈哈哈。”虞良笑得口水都流出来，顺势蹭周河衣服上，“应该不是个笨蛋。”

“嗯，家里有你一个笨蛋就够了。”

周河蜻蜓点水般在虞良唇上碰了碰，靠着小孩的脑袋。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说话。

虞良捏着他的手指玩，靠在他另一只胳膊上，嘴里哼着奇怪的小调，时不时和肚子里的小孩说几句话。

“小小鱼，我是爸爸，我旁边这个是你爷爷，你爷爷是个大饭票，不能惹他生气哦~”

周河捂住了虞良的嘴。

太毁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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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写这章，最后还是写了！虽然是黄文，但还是想写有爱的黄文ww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