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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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鸮觉得自己实在难以理解晋越脑回路，想要问他几句话，却又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于是便拉着他的手腕，从包厢走了出去。

被迫看了晋越一通扇巴掌道歉这样莫名其妙的操作，包厢里的人先是愣了几秒，接着才在两人走后爆发出大笑。甚至有好事的，已经在微信奔走相告。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径驰，终于在忙完工作后有空拿起手机，想看看楚鸮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然而一溜对话框的小红点没有一个来自他的置顶，倒是底下有个被他屏蔽消息的聊天群不断有人说话，还提到了晋越的名字。

径驰止不住皱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点进去翻到最上面，从头看起，眉头越皱越深。

*

“你干什么啊？神神叨叨的！”楚鸮拽着晋越出来，站在酒吧门口。

这倒也和他们分手那天的场景重合了。楚鸮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门口，同样的位置提出的分手。

晋越侧过头，低声问：“你生气了？”

“不是生气，哪有人这样道歉的？我都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楚鸮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

“我就是想彻底不要脸算了，反正我之前害得你在他们面前没面子不是吗？这下我也一样了……当然，我知道，即使这样也不可能把我对你做的事情抵消掉。”

“不过我确实很自私，想用这样的办法减轻愧疚。”

晋越脸上难得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楚鸮，睫毛遮住半截眼尾，眸底涌动着静谧柔和的流光。

这似乎是楚鸮从未见过的一面。

“我在你面前表现得非常差劲。情绪不稳定，说话也难听……甚至上午遇到你之前，我都没认真想过要改变。”

“虽然时间很短，但我已经决定好了。楚鸮，我——”

然而他话没说完，楚鸮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楚鸮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人正是径驰。

晋越自然也看到了。他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刚要说些什么，在对上楚鸮眼神的一瞬间，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沉默了两秒，脸上色彩纷呈，最终咬牙切齿道：“快接啊，难得他给你打电话。”

他已经竭力控制自己不要说出更难听的话 了。

看晋越自相矛盾，楚鸮没忍住笑出声，一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又赶紧稍微背过身去，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

“楚鸮，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径驰打断。

“我现在……”楚鸮回头看了一眼晋越，莫名有些心虚，不太想告诉径驰实话。

反正他在其他城市，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到时候不还是凭他一张嘴随便说！

“我在家呢。”

然而径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细致地询问他的日常。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隐约播放着钢琴曲的背景音。

时间久到楚鸮都要以为他是忽然昏迷了。

“径驰？径驰！你人呢？”

而他身后的晋越也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蓦地顿住。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脸上逐渐浮现的笑容，眼角眉梢仿佛都写着得意二字。

他听到楚鸮和径驰说了谎，脸上笑容瞬时更加灿烂，装作不经意般绕到他身边，拿着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的左下角出现了楚鸮那极具辨识度的卫衣。

且因为他角度找的刁钻，这张看上去就像是楚鸮挽着他的手臂。

楚鸮不知道他在这孔雀开屏般地晃什么。明明刚才还一副很消沉很不开心的模样。

在他坚持不懈地问了几句后，电话那头终于再度有了声音：“……刚才有点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呃、我刚洗完澡。”楚鸮看了眼笑得十分愉快的晋越，心下有些莫名其妙。

径驰那边又沉默下来，过会儿才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难得听到径驰这样絮叨地关心他。以往都是他小心翼翼地给径驰发消息询问几点回家什么的，看来径驰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想到这里，楚鸮忍不住扬起唇角，撒娇似的问了句：“怎么啦，你想我了吗？”

“嗯，想你。”径驰没有犹豫，语气认真。

听到楚鸮的话，不难猜到两人的对话。晋越本以为的矛盾没有发生，倒是两个人亲昵暧昧的氛围都要从电话满溢出来，形成他无法介入的结界。

“我送你回家。”

晋越故意提高声量，凑到楚鸮身边说了一句。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楚鸮赶紧捂住手机，拿得远了些，瞪着他小声问：“你干什么？”

晋越摸了下唇边的唇钉，皮笑肉不笑的，“只是想提醒你，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不是径驰，而是我。”

放在以往，他大概会更加直接更加强硬地打断两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暗戳戳的，那么憋屈。

“谁在你身边？”径驰问。

楚鸮伸手推晋越胸膛，想把他退远点，却没想到他直接抓住自己的手腕，凑到脸边蹭着，还伸舌头舔他的手指，滑腻潮湿的触感令他忍不住颤栗。

“没有、没有谁，我看电视剧呢。”

径驰顿了一会儿，“今天觉得开心吗？”

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去学校参观的感想，楚鸮不想让他失望，立刻毫不犹豫地答道：“开心！今天特别开心，我觉得那个学校好好，径驰你知道吗……”

“开心就好。今天我有点累，先休息了。”径驰没等他说完，首先说了结束语。

楚鸮被打断，还没反应过来，刚“哦”了一声，就被对面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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