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欢的人面前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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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恒指了指房间中的摆设，一一为他介绍起来历。

“这个，是我们去看演唱会时留下的票，你特意贴在了墙上。”

“……”

“娃娃是你和我去游乐场抓的，还有面具也是，这两个还是你亲自挑的……这张合照，是我们在摩天轮下面拍的。你都忘了吗？”

“你现在记得哪些事？”

“我只记得我刚坐高铁来到s市……”

楚鸮小声回答。

徐恒每说一样，他就更心虚一点，越来越难以怀疑他所持的说法。

如果他不是他的恋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了解他？包括他的爱好和习惯，他全都说对了。

楚鸮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他这样费尽心思欺骗的价值。

徐恒后面还说了很多。甚至包括楚鸮以前在福利院长大，被领养后又被养父母虐待的事情，这些他也都清楚。

而正是这一点，才让楚鸮彻底相信了他是自己的恋人。

因为楚鸮知道，如果不是完全信赖的人，他是不会对他说出这些的。

“我相信你说的，但是我好像真的都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挪开视线，愧疚地垂下头。

他居然把自己的恋人忘记了，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徐恒却没有责怪他，而是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好吗？”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令楚鸮忍不住鼻头一酸，手指抓紧了他的衣摆，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了。

*

医生说楚鸮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目前并不能检测出失忆的原因。

徐恒倒是提到他之前发了高烧。

医生听完，说这或许也是诱发原因之一，建议楚鸮先回去休养，多回顾能够刺激他找回记忆的场景。

楚鸮听了，却开心不起来。找不到原因也就意味着找不到解决办法，徐恒这么爱他，可他却连两人之间的回忆都忘记，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恋人？

他闷闷不乐地垂着头，靠在医院的白墙，泄愤似的，揪着他刚才不知从哪拔的小草，有些孩子气地撅起嘴。

徐恒缴过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停住脚步，喊了楚鸮的名字。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楚鸮猛然抬起头，失落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信赖与依恋。

徐恒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心跳骤然错动了一拍。而这一秒钟的错乱，就像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足够引起未来的一场飓风。

但此刻的他还没意识到。

“带你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好不好？”他微微俯下身，一双杏眸弯成月牙，温热的宽大手掌压在楚鸮的头顶。

楚鸮扒拉开他的手，气哼哼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都把你忘了！”

虽然他嘴上语气很差，可是实际上眼睛却在悄悄觑着徐恒的神色，似乎在试探自己在与他相处时，到底能任性到什么地步。

徐恒很好。

但他又能容忍自己到什么程度呢？会不会中途抛弃他？

徐恒笑出声来，反手抓住他的手，将他手心里的草屑仔细捡去，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柔软的情绪。

“不是很好吗？这样我们就像是回到了初识的时候。无论和你认识多少次，我都会想要和你成为恋人。”

“把我当做刚交往的对象，会让你觉得好一些吗？”

楚鸮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居然能拥有一个这样完美的温柔恋人……这真的不是谁和他开的玩笑吗？

忽略失忆的事实，从他的视角来看，他几乎是刚从养父母那里逃脱，就遇到了疼爱自己的恋人。这简直幸福得不真实，楚鸮难以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

“你真的是我的恋人吗？”

“等下，楚鸮……”

系统欲言又止。

楚鸮听到那亡魂突然说话，吓了一跳，连忙追问它怎么了，可它却又不肯说话了。

尽管来的路上已经听过很多次，但徐恒仍然耐心地解答。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

*

就这样过了几天，楚鸮倒是越来越适应做废物的生活，只是以前的事他还是想不起来。

对楚鸮来说，徐恒算是他刚认识不久的人，他本做不到与他熟稔自然地相处。可是或许因为徐恒原本就是自己的恋人，即便没了记忆，但他还是对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连做起亲密的动作也觉得格外顺手，自然而然地就能挎上他的手臂。

徐恒朝他看过来。

楚鸮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面颊微红，“干什么……不是你说让我把你当做刚交往的对象，这样很正常吧？”

“你、你难道不喜欢吗？”

徐恒盯着他不停颤动着的睫毛，它看起来毛茸茸的，被阳光镀上金灿灿的光晕，柔软温暖，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

“你在做什么？”楚鸮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抖，转头瞪大了一双狐狸眼，呆愣地看着他。

徐恒的手顿住，笑容有些僵硬。

“……没什么，只是你这里刚才沾了东西。”

两人准备出去吃饭。

上车后，徐恒倒是沉默了下来，全变成楚鸮在不停地说话。他不熟悉这样的豪车，对着徐恒问东问西，每问一句都会对他的有钱程度刷新一次认知。

楚鸮说得口干舌燥，刚喝一口水，就听到徐恒的笑声。

“楚鸮。”

楚鸮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他。

“有时候我以为你机灵得过了头，可是偶尔你却又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徐恒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唇边仍然漾着笑意。

楚鸮听前一句还挺高兴，听到后半句就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他笨吗？

“我哪里笨了？而且……我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样的。”他嘟囔着，红着脸看向车窗外。

徐恒唇角的弧度渐渐落下，握紧了方向盘，内心忽然有种失控的感觉。

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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