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越楚鸮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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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鸮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晋越弄得一顿，但又无从反驳。不是因为自己的话，晋越确实也不至于在地上滚这一圈。

虽然他人不好，但救了他是事实。

“那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也省得你继续倒霉。”楚鸮垂头看了眼手，被石砖搓破的掌根血肉模糊，不断渗出的血珠已经染红了袖口。此刻他从刚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他还不知道跟谁说倒霉去呢！

结果楚鸮刚转过身，就被人拉住了衣服。

他诧异地转过头，看到晋越黑着脸，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我救了你，你就这样走了？”

“……那我应该怎样？你不是嫌遇见我倒霉。”楚鸮嘟囔道。他一直都读不懂晋越的脑回路。明明就讨厌自己，刚才还被自己牵累，这时看他走不应该高兴吗？

但晋越的脸色却没有因为他的自知之明而变得舒缓，反而更阴沉。

“不行。”

“你要报答我。”

“啊？”楚鸮差点以为听错了。

这是晋越能讲出来的话吗？怎么几天不见他变得这么……

不过他的要求无可厚非，但是楚鸮不知道自己除了和他约一炮，还有什么能作为回报。

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晋越见他一直沉默，便不自觉咬紧了牙，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怎么，要了你的命吗？之前不是还和徐恒去游乐场，现在就开始清高起来了？”

这话充满不加掩饰的醋意和控诉，晋越说完自己也愣住了，神情有些懊恼。他似乎还想要补充些什么，但唇瓣张合了两下，最终也没说出话。

“你怎么知道我和徐恒去了游乐场？”楚鸮睁大眼睛，“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晋越抬高了声调，语气嘲讽，“我只不过是凑巧看到，你别太自我意识过盛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但楚鸮是不信的，他将晋越从上至下打量一遍，神色微妙。

没想到啊。

“那你想怎么样？”

晋越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面色微微泛红，琥珀色的眼珠也比平时要更亮。他胸膛起伏了两下，最终下了决定。

“你请我吃饭吧。”

*

晋越随意扫了一眼面前的菜单，向后靠在椅背上，掀起眼皮看向东张西望的楚鸮，扬着声音点了几道菜。

楚鸮听到，立刻低下头去看他点的是什么，看清后则忍不住皱起眉，露出十分心痛的表情。

全是贵的！

他把刚才在医院包扎好的左手架在桌上，用完好的右手点开支付宝和微信，一遍遍地把余额加起来，最终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和径驰在一起时囤了不少钱，但是这其中大部分都被他捐给福利院了。而且包养的初始为了讨好径驰，他用来给他送礼物也花了不少，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晋越看到他的神色，却难得愉快了不少。

“不舍得？我可是救了你。”

“没有呀。能和你单独相处我觉得特别开心，可以的话，下次我们也要出来二人约会！”

楚鸮知道晋越最不喜欢自己撒娇。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故意拖长声音膈应他。

呵呵，被不喜欢的人把这次吃饭说成是约会，要烦死了吧？

可晋越只是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见晋越没有反应，楚鸮还有点失望。

他不接话，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微妙的气氛悄然滋生，昏黄朦胧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暧昧。

楚鸮不自在地挠了下脸。

他还真不太习惯晋越不说话。以往晋越那张嘴就像是长枪炮弹，不崩死在场所有人都算发挥失常。

倒很少见他这样安静。

楚鸮忍不住抬眼看向晋越，却发现他此刻也正看着自己。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流动着蜜，粘稠甜腻。红润的唇瓣泛着光泽，连同折射着碎光的唇钉都被映得发红。

就在楚鸮看得发愣的时候，晋越忽然喊住一个服务员，问：“你们这里的钢琴，弹的话要钱吗？”

餐厅中心摆放了一架黑色的钢琴，楚鸮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还心想真是高级餐厅，就爱整这些不一样的。

服务员给了肯定的答案。

傻x才花钱在这里弹琴呢，楚鸮小声嘟囔着。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晋越站起身来，走到餐厅中央的那架钢琴前，缓缓坐下 。

楚鸮：“……”

他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晋越看起来更像会在摇滚乐队常驻的乐手，与那架华丽昂贵的钢琴格格不入。然而那份违和感，在他将手放到琴键的一瞬间完全消失。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灵活地跃动，彰显着主人娴熟的技艺。每个音符似乎都蕴含着丰沛而轻柔的情感，舒缓淳和的旋律令人浮想联翩。

晋越向楚鸮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垂头，专注于面前的琴键。他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晃动，碎发掉落，遮住了眉眼。

虽然楚鸮是个外行人，但也能感觉到晋越很厉害。

一曲毕，不少人自发地为晋越鼓掌，其中拍得最响的当属楚鸮。这时候他倒是忘了计较晋越花钱弹琴的事。

晋越回到座位，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弹的是不是《狮子王》里的歌？叫什么来着……”

楚鸮正努力回想着，晋越就给出了答案：“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说完，他的目光飘忽了一瞬间，接着又重新回到楚鸮的脸上。

“哦……对对对！没想到你这么有童心，你也喜欢狮子王啊！”楚鸮兴奋道。他还以为像晋越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迪士尼的电影呢，看来人不可貌相。

谁知晋越听了却没有遇到同好的喜悦，神情反而倏地变冷，恶声恶气地反问：“我喜欢狮子王？！”

“不是吗？”楚鸮被他吓了一跳，疑惑地皱起眉，不懂他怎么又生气了。

晋越攥紧手中的刀叉，牙都要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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