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蛇盘踞于颅骨，吐着芯子嘶嘶地叫喊

绛信敛起眼。只要捱过去就好了。就像很久以前经历的那样。

-----正文-----

绛信意识到侧腹在流血。他躲开旁人，独自应战，在火焰的间隙里挨了一刀。战斗已经结束。他绷紧身体，从鲜血里唤起火焰，以烧焦的疤来止血。一种疼痛覆盖另一种疼痛。他很习惯这种做法，安静地咬住唇，血丝细细渗在牙齿里。绛信很清楚自己不擅长近战，好在避开了脏器，只要止住血、避免感染，就没有问题——

但竺修显然不这么想。

他始终在沉默。无论是跟踪他从树影现身时、还是帮绛信杀尽敌人之后。蛇妖把人按在地上，绛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认出冷峻的眼光。

竺修扫视怀里人，呼吸粗重。绛信几乎要被折断了。发绺凌乱在锁骨，嘴唇只有渗血的红，脸上苍白得透出青紫，连呼吸都细弱得几不可闻。他实在是太瘦了。腰身轻易就能握住，几乎能摸到肋骨的形状，伤口被焦痂封住，烙在这具单薄的躯体，堪称狰狞。他是只折翼的鸟儿，却全不关心自己，由得它在火里燃尽。——竺修感到自己无法抑制地发颤。

过于复杂的情感与欲望一同涌上头顶。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古老的蛇盘踞于颅骨，吐着芯子嘶嘶地叫喊，占有他！吃掉他！

竺修低低地吼。呼吸加剧、虹膜里浮现出血丝。蛇的血液在沸腾。脸颊浮现出鳞片，尖牙从唇边生出，原本英气的五官面目全非。蛇妖死死抓住他，竹青的乱发褪成灰白，腿已经被蛇尾取代。本能压倒了人的理性。 他现在只是一条蛇，一条盘住了深爱的猎物、渴望他的滋味的蛇。野兽低吼着，咬在怀里人锁骨，去尝颤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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