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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没多久，陈长落便着手忙于准备学位论文的开题。蒋盛明也识趣地没有多加打扰。

日常聊天中蒋盛明没有袒露自己公司遇到了什么问题。这一年的年末，陈长落开题结束，暂时从学术世界脱离，生活节奏放缓时，却发现网上出现了将夜集团的几起舆情事件，恰好都踩在大众敏感的神经之上。

蒋盛明没有表现出半分异常，与往常一样两人空闲时见面、做爱。恋爱依旧。

但从蒋盛明越来越忙碌的加班、蒋家家庭聚会空气中弥漫的不轻松的氛围中，陈长落还是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正式爆发是在研三上学期那年的年末。

陈长落预答辩刚刚结束，走到教室外打开手机，网上铺天盖地是将成集团因违反反垄断法被市场监管总局处罚、将成集团最大股东蒋盛明被曝光涉嫌行贿罪被公安机关控制的消息。

与此同时，蒋系最高的几位话事人纷纷下台。甚至有一位陈长落在蒋盛明家宴上见过的远方亲戚被指控叛国。

一时之间，蒋家这个庞然大物树倒猢狲散。网上各种猜测的帖子，爆料的，谩骂的，吃瓜的，将成集团和其背后蒋氏家族的新闻是那段时间最引人注目的话题。

陈长落在那半年里经历了人生最混乱的时刻。

陈镇苏夫妇这段时间得知蒋家的事情，并没有多问儿子蒋盛明的消息。夫妇俩罕见地在家里完整地休息了整个寒假。

除夕夜，和父母一起吃过饺子，陈长落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刚刚饭桌上，父亲略带调侃地要陈长落到楼下和邻居家刚上小学的双胞胎兄弟一起放烟花。看他的情绪不高，母亲体贴地将父亲赶去厨房洗碗，让他回房好好休息。

快到十二点了，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陈长落望着窗外已经开始的烟花，听到了自己手机的响声。

望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陈长落心跳猛地加快，他滑动接听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一接通，对面是熟悉却带着疲惫的声音。

“宝贝，想我了吗？刚刚从看守所出来，跟我大哥在回家的路上……”

“你还好吗？”陈长落听着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他打断了蒋盛明的话。

“我没事，就是公司的事和家里的事有些麻烦。大哥先带我回家过个年，之后的事再细细打算。不要担心我，你有好好吃饭吗？是不是一写论文就在图书馆呆一天，三餐也不按时吃。”

“我可以见你吗？”

“……长落，现在整个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控制。你是个学生，现在的我越接近你，你就越危险。”蒋盛明先是沉默了几秒，无奈地说道。

“我还有家里已经跟他们达成了条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你和你的家人。”

“长落，我可能没有了追求自由的资格，但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我发生变化……”

“我们还能再见吗？”陈长落努力克制自己喉咙里的痒意和眼睛里的酸涩，望着窗外越来越盛大的烟花，向蒋盛明问。

听着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倒计时，耳边响起的是蒋盛明答非所问的温柔。

“新年快乐，长落。”

那天，陈长落湿润的眼眸里倒映出了那年除夕夜最灿烂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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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再见吗？燕子（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