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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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六,玉逍遥钱不够便托君奉天买的零食大礼包终于送到了君奉天的公寓,君奉天于是给他发了五个字的短信——快递已送达。
要不是备注的确是“奉天”两个字,玉逍遥几乎以为这是快递小哥给他发的短信。玉逍遥从被窝里钻出来,拨通了君奉天的电话,没等那边君奉天出声,玉逍遥就先嚷了一声:“奉天啊!”
他正想痛诉君奉天对他冷淡无情,就听到电话那头少年人柔和有礼的声音:「天哥哥,我是离经。亚父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是离经啊,”玉逍遥干笑两声,“没事没事我等下再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玉逍遥又一头埋进被子里,君奉天周六被玉离经约出去辅(实)导(为)学(约)习(会)已是常态,君奉天不在家,他要去拿快递就要面对另一个人——末日十七。
这人是君奉天的弟弟,虽然君奉天拿着户口本信誓旦旦说这绝对是他亲弟,但玉逍遥是没从他们脸上看出半毛钱的血缘关系。这最近才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对玉逍遥的态度更是非常莫名。看到玉逍遥就像是见了过敏源似的,恨不能贴着墙走,一双眼睛却又时不时就黏在玉逍遥身上。说是讨厌算不上,要说是喜欢那就很吓人了。
玉逍遥在床上滚了几圈,在放弃周末吃着零食大礼包家里蹲和面对末日十七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磨磨蹭蹭洗漱完开车去了君奉天家。
玉逍遥按响门铃的时候,末日十七正趴在客厅地板上画一个直径一米以上,极为复杂的法阵。图是他打扫书房卫生时从垫桌脚的旧书里头看来的。陈旧的书破损得一翻就掉页,纸张都变得很脆,好像只是打个喷嚏都能让它粉身碎骨,也不知道肩负了支撑书桌的任务多少年。他才画了一半,听到门铃响便起了身拉着地毯把法阵盖住,捏着半截粉笔去开门。
门一开,玉逍遥便笑着叫了声“小十七”,得不到回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换了拖鞋去拿放在了沙发边上的快递盒子。他买的这个大礼包分量的确足,不仅盒子大得能装人,重量也不轻,玉逍遥把它搬起来差点闪了腰。要不是它块头大占地方,估计君奉天能把它就放在玄关不管。
末日十七捏了捏拳,欲言又止,终究没能提起勇气说要帮忙。他站在一边看着玉逍遥抱着笨重的纸箱一步一晃,君奉天不知道从哪儿批发来的一次性拖鞋不堪重负一声闷响解了体,玉逍遥脚一滑就这么后脑勺着地的摔了,沉重的箱子还适时来了个补刀,这一箱子砸下去估计能把早饭砸出来。只听得一声惨烈的猫叫,那笨重的纸箱被摔得崩开,各色零食撒了一地。末日十七急忙要去拉玉逍遥起来,才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就发现玉逍遥这一跤把自己摔没了。
末日十七心乱如麻,一双手胡乱把零食扒拉开,只看到玉逍遥一身衣服,正要克服心理障碍给君奉天打个求助电话,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猫从玉逍遥衣领里钻了出来。
“玉逍遥?”末日十七试探着问。
不知道是毛茸茸还是真胖的猫往地上一躺,张嘴说了人话:“还好我没吃早饭,胆汁都快给我砸出来了。”
末日十七于是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快速退了几步,仿佛面前的玉逍遥是无解的病毒。“你怎么……变成猫了?”
玉逍遥抬了抬猫头,像是没能理解他的话,过了有半分钟才终于跳了起来。猫的弹跳力的确可观,他这一蹦直接上了茶几,可惜身体不协调,在茶几上摔成了一张饼。玉逍遥摆了摆脑袋,动作小心地爬起来,从一尘不染的茶几反光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只紫色眼睛毛发浓密分不出是虚胖还是真胖的布偶猫。
值钱,这是玉逍遥的第一反应。接着就身子一偏躺在了茶几上。
“完蛋。”玉逍遥眼一闭,嘀咕道:“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这不是做梦。”末日十七老实说道:“也许是因为我画的法阵。”
“我就知道你不是奉天他弟,你是马猴烧酒!啊,不对,马猴少年。”语毕玉逍遥眯着眼看着末日十七,见他没反应,又说:“少年配合点,你该掀了这茶几让我从这见鬼的梦里醒过来。”
“我说了不是梦,我是要画一个召唤的法阵,但没画完你就来了。”
“你要召唤什么?”玉逍遥好奇地问。
末日十七犹豫了下,“恶魔。”
玉逍遥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猫翻白眼的表现够不够表达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心情,“你厉害,我要跟奉天告状!让他好好教训你!”
末日十七因为奉天两个字不太开心,语气不善地说:“君奉天大概听不懂你说话。”
“什么意思?”
“你现在其实是在喵喵叫。”末日十七说着已经从兜里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手机“嘟”了两声就传来那头君奉天不露悲喜的声音:「十七,有什么事?」
“是我啊!奉天!”玉逍遥冲着手机嚷道,就听到那头君奉天说:「你捡了只猫?如果你想养我不反对,记得先去医院打疫苗。」
“等等!奉天,我们的师兄弟情谊呢?”玉逍遥叫道,猫爪狠狠拍向手机,好巧不巧正好挂了电话。玉逍遥哀嚎一声,转头对末日十七说:“再打一次,我不信奉天听不出来。”
末日十七冷淡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吗?君奉天和玉离经不知道正进行到哪一步,你这样打扰好意思吗?”话说着,末日十七抬手拿起了手机,问:“打给默云徽怎么样?”
“不行不行。”玉逍遥连忙摇头,“打给谁都不能打给小默云,会被他笑死。”玉逍遥说着朝末日十七看,话锋一转:“你赶紧把我变回来才是重点吧!”
“我不行。”末日十七说着把半截粉笔放在了茶几上,艰难地把地毯拉开。“我只画了一半,这是个什么阵我不知道。”
玉逍遥盯着那半边复杂半边空白的法阵看了会儿,重重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坑爹了。”
“你不是我爹。”末日十七纠正道。
“你是我爹行了吧?”玉逍遥无力地说,“这图你从哪儿看来的?总不是脑子灵光一闪吧?”
末日十七于是把那本旧书拿了出来,说:“从这书里看来的。”
“那你还不赶紧翻来看看!说不定里头有记载。”玉逍遥叫道,要不是猫爪子翻不了书而且那书又实在破旧,他恨不得直接扑过去。
“没有。”末日十七摇摇头,“书的内容我已经记下了,里头没有这个法阵,这是个不完整的法阵。”
“你的意思是我要做一辈子猫了?”玉逍遥问,脑袋往茶几上一搁又痛苦道:“猫最多能活几年来着?不行,你先给我拆包薯片,我连早饭都没吃,我要心痛而亡了。”
“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回来。不完整的法阵效力不会太久。”末日十七说道,从一地零食里翻出来一包薯片拆开放在玉逍遥面前。
玉逍遥伸长脖子闻了闻,却没动嘴吃,不放心地问:“最长会有多久?”
“不清楚。你放心,我会负责。”
“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好像我被你搞大了肚子似的。”
末日十七听到这话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耳朵竟还诡异的泛了红。玉逍遥心里一慌,动作不协调地往后退了退,一脚踩空从茶几上摔了下来,一包薯片尽数投喂了玉离经送的浅紫色地毯。末日十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卷起袖子收拾一地狼藉。玉逍遥跳上了沙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却见他神态自若,方才那诡异的红似是玉逍遥眼花看错。
末日十七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才开口问道:“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是。”玉逍遥回道,一屁股坐在了末日十七叠好的他的衣服上。“我车还停在楼下呢,待会儿物业得上门训我了。”
“车钥匙借我,我去帮你停车。”末日十七说着已经准备伸手掏玉逍遥的裤子口袋了,玉逍遥却坐在衣服上纹丝不动,“你有证吗?我看你还没成年。”
末日十七愣了下,“我成年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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