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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后》第十章
俩一起虐,不同方式的虐。
正文:
最近这几天,两人关系和谐又安详,倒真有点儿平淡夫妻的感觉。
“什么时候出发,去挪威?”孟宴臣状似无意地问。
“下周五。”除了今天,只剩五天了。
“这么早吗?”
“还好吧。”喻茜揪了一颗葡萄塞嘴里,“想要早点过去先适应环境,据说那边很冷。”
孟宴臣以为她八月底才过去,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将公司的事情交代给别人,但五天确实不够。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坐在餐桌两侧吃着早午饭。
孟宴臣见她爱吃葡萄,也拿过几颗,剥开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这个不用剥,一咬,皮就可以褪掉啦。”说完她还演示给他看。
喻茜经过多次尝试,已经放弃无谓的抵抗了,他爱玩打扮洋娃娃、过家家的小把戏,她就配合咯。
只是偶尔还是被他这样一些行为震惊到。
“唉…”她小小叹口气,“孟宴臣……”
只是名字还没喊完,他已经十分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拿湿纸巾仔细擦她每一根手指,眼神虔诚又专注。
“……”
“嗯?”孟宴臣见她噤声,又将这样的视线递给她的脸。
她都要自闭了,每次想和他好好谈谈、挑明一些话的时候,就会碰上各种让她觉得说了就内心有愧的事情。
她见擦的也差不多了,撤回手遮住自己的脸。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些话和你说。”
喻茜捧着脸低头看着碗里几颗剥了皮的葡萄。
“孟宴臣,葡萄不需要剥,我也不需要你。”
她低着头,因此也没看到孟宴臣霎时卡顿了的动作和不知所措的眼神。
这些天的平淡幸福像梦一样,终究还是醒来了。
而喻茜的声音继续将他从这场独角戏一样的梦里唤醒。
“我不知道什么是你所谓的爱情,我没有非谁不可,我甚至可以没有男朋友的。和你在一起,我的心经常感受到困扰。”
她将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称之为困扰,“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抱歉,孟宴臣,你想要的爱情,我给不了你。”
孟宴臣很快从飘逝的梦中找回自己的思绪。
“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喻茜摇摇头,“倒也不后悔……”她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这么问,但是孟宴臣已经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你很反感和我接吻……”孟宴臣顿了顿,把本来想说的词语收回去,补了句“还有拥抱吗?”
她继续摇摇头。她本来是不习惯和他太近距离接触的,但是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模糊了“和他近距离接触”这个词真正的含义,亲吻和拥抱显得稀松平常。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不开心吗?”
她摇摇头,疑惑地问:“这就是爱情吗?”
“这就够了。”
爱情可以有很多种定义,正因为它神秘而复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地理解,它才令人趋之若鹜。
可是不同于爱情,喻茜,只有一个。
只要有她,就够了。
“茜茜,我并不要你也爱我,一切都出于自愿,你不必不安,也不必感到困扰。”孟宴臣过来将她抱进怀里,他此刻需要一个拥抱。
“若是我这些天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很抱歉。我爱你,所以我没有不待你太好的理由,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和你更近一点,渴望长相厮守这个词能用来形容我们。”
孟宴臣声音温柔又平缓,凑在她耳边娓娓道来,像是诱惑航海者的塞壬。
她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我,我先考虑考虑。”
喻茜推开孟宴臣,像用蜡封住耳朵的船夫,以为避开了塞壬的歌声,却不知不觉陷入更深的陷阱。
——
这天以后,喻茜便离开了孟宴臣的家。
孟宴臣的信息,她都回复。可直到出国这天,都不曾和他再见面。
出国之后,因为六小时的时差和她繁忙的学业,聊天框断断续续。
孟宴臣只能通过喻妈妈了解到一些她真正的近况。
又是周六,孟宴臣带着礼物拜访喻妈妈。
喻妈妈前几次还会聊些其他的,现在已经习惯。直接给孟宴臣讲和茜茜有关的事情。
“给你看这个,昨天她二哥录的。”喻妈妈点开手机“幸福一家人”群里的视频。
稍微缓冲了一下,就露出了喻茜的小脸儿。
“哇——”她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刚睡醒,张着嘴像小孩子一样惨烈地嚎哭,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二哥……呜呜呜,我要回家,我不想读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完又是更加凄惨响亮的哭声,掺杂她二哥的笑声,“我可录视频了啊,到时候发给妈看看。”
本来哭着的小姑娘一下子炸毛,噙着泪瞪他,“你敢!”
“好了好了,不发不发。”二哥笑完之后还是心疼她,“要不要我来陪陪你?”
这么一说,喻茜哭得更大声了,“你普通话都说不好,你来得了嘛你。”
她抽了几张纸擦擦眼泪,稍微抑了抑哭声,可抑制不了语气都透着可怜,“不要你来,我哭出来就好啦。”
刚说一句又瘪了嘴巴,呜咽着掉小珍珠,委屈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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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完,孟宴臣的心情也被她的眼泪浸着生锈了般苦涩,看见下面有一句喻茜发的语音,纤长指尖便凑过去,问喻妈妈,“这个可以听吗?”
“你听吧。”
[喻!二!狗!你死定啦!]恶狠狠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只显得活泼可爱,却是下一秒就像孩童样哇一声又哭了,[那么丑,你还发群里呜呜呜……]
孟宴臣很少听见她哭,偶尔听到也是床上如小兽般轻声呜咽着哼哼。
他以为小孩子那样哭一定是吵闹的,令人烦躁的,可喻茜哭得凄惨委屈极了,他心里透着股难受,想要将这样的她抱在怀里哄着。
喻妈妈见他听完,也再搭上话,“平日里太惯着她,性格娇了点儿。上高中要住宿,第一周我们去看她,她就哭个不停。上大学,去的第一周也是这样哭。”
“慢慢适应就好了。我们要是跑去一趟,等离开的时候,她又要哭好多天了。”
孟宴臣也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被她的哭声挠了心。
一颗本就破旧、缝缝补补的心再经受不住自己无可奈何的心痛了,他想和她面对面的对话、想要拥抱和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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