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同人文,旧文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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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秋雨携着凉风早已踏进了京城这片土地,习习风雨落在傅深的月牙白中衣上,除此之外,身上未着他物。
此时已然是子时。
乌云密布天空,月亮得了闲,不知溜达到哪里去闲逛,怕过些时辰太阳怪罪还找来的几道闪电来给它顶班。
后花园的前些日子严宵寒亲手移植的昙花悄无言的开了,真道是有暗香盈袖。
傅深站在卧房外的木栏杆旁,那一双眸子没有精神,眉梢眼角都透露出一丝病态。廊上秋风夹带的寒气早已让他腿酸不已。
宫里落钥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严宵寒不会回来了,估摸着已经在宫里安歇下了。
幼帝突发风寒急症,太后一时心慌无措,严宵寒作天子近臣,理应进宫处理,傅深是午睡起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听严宵寒走之时给管家留的话才知道,虽然傅深知道这怪不得严宵寒,这本是他作为天子肱骨之臣该做的事。可是他就是心里有点酸,比醋还要再酸百倍不止,连蜜饯都无力回天的酸。心上泛起的层层酸意让他无心睡眠。
他自从幼帝登基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严宵寒虽然平时很忙,有事紧急召见,但是从不留宿宫中。每天晚上早早陪他睡,这是第一次他不在。
看来这次病的不轻啊。
傅深最近腿又开始犯疼,又被鞑子犯境的事所困,再想着宫里有严宵寒在,就没有进宫,准备明天再进宫看看。
傅深突然钻牛角尖吃自己外甥的醋,这个小皇帝竟然敢仗着自己的病把自己的候妃“扣”在了宫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麻木不堪,掐一下也只能感受到衣腿的凉意,他意识到自己呆太久了,发了好久的神,就算是萌出了回房的想法也走不动了。
他的腿其实好的七七八八了,轮椅也不常用了,起初严宵寒还不放心,非要让他继续坐,傅深先是再三保证又是各种哄诱把自己的狼尾巴收敛起来装出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模样才让严宵寒勉强同意。
不得不说,对于小白兔般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撒娇撒不停温顺的不像话的傅深让严大人很满意。
虽然知道是别有意图,但是严大人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往根本就往没有什么装饰的坑里跳,最后还是留个心眼给他配了拐杖。
如今严宵寒才离开半日,傅深就如此想念,只能靠这些平常小事中挤出的糖来缓解内心的酸。
真没出息啊,傅将军,这要是外出打仗了,几月不见他你可还活的了?傅深在心里想,自己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以前不是和他分别一年也挺过去了,他突然想起了当初打仗时实在是想他想的紧了,打大雁下来在大雁腿上绑着丝帛,希望能把那句“吾妻安否”传给他。
傅深想算了罢,腿折腾不起了,不然严宵寒看见他作贱自己又要生气了。
还是回去睡个觉明个好进宫去,他拿起靠在一旁拐杖,那拐杖早已布满细雨,一触生凉。
突然,傅深耳中的雨落声被急促的脚步声代替。
他心里紧了几分,不自觉开始狂跳,喉结上下滚动,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是他的梦归!
子时已到,宫中下钥,根本不能放行。
这人一定是见幼帝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又利用自己身份让禁军不得不给他开门以后马不停蹄赶回来的。
脚步声逐渐轻缓,傅深想转身,但是他的双腿僵的不听使唤,严宵寒一回家看见他的敬渊站在廊下,身上只穿了中衣。一切了然于心。
他的敬渊在等他。
可是看见他穿的如此的单薄,心里怒气又不由的上来,他的敬渊又真不爱惜的自己的身体。腿一定又疼得不行了,偏偏这人还装出一副没有什么的样子。
“你回来了。”傅深掩住惊讶,语气平淡,却嘴角不住上扬,眉毛向上一挑。
严宵寒看着他的侧脸,看着像三岁小孩得了自己心爱玩具的他,心里怒气不减反增。
中衣单薄,有些地方都被飘进来的雨打湿了,严宵寒深呼一口气。
他解下离宫时太后非要让他带上的大氅。披到了傅深身上,宫里到严府夜深露重,这件大氅派上了用场,他感受那人身体一僵,又放松下来,弯下腰一摸傅深大腿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脸上的几分笑意敛了下去,他横打抱起,在他冰冷的嘴角亲了一口,“侯爷这是怨我呢,也不必拿自己的腿发气。”
傅深别过去,哼了一下,不再理他。
他才不会跟他说自己吃小孩子的醋。
严宵寒抱着他,仔细看着他的脸,已经被冻僵了,整个人都散发出寒气,秋风最是阴冷。
严宵寒小心把他放在床上,把他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用平时给他按摩还要重的力气捏了傅深腿,触及无比的冷,严宵寒看着那人,叹口气,“侯爷我这样捏你,你还有感觉吗?”
说完目光又瞟向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又转回傅深脸上。
傅深把他的目光尽收眼底。知道他在戏谑他,也同样看到了他眼底的心疼和怒气,也就是他的梦归还能忍得住不骂他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在外面被雨淋被风吹,而是在这里问他腿还有没有知觉,如果这件事换成是傅深,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开始骂了。
他无奈在心里叹气,这个严宵寒啊,真的是把他当命疼。
而严宵寒看着他,还当是傅深生他气不同他说话,一时无言,给他细细按摩之后,把双腿放入被子里后起身给他拿汤婆子。
刚起身,踏出第一步,他的衣角被傅深牵起,清冷声音响起,“我在等你。”
严宵寒握紧自己双手,忍住回头斥责那人冲动,又放开,“我先去给侯爷拿个汤婆子,有什么话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就似脚下踏风,走了。
傅深:……
完了,真生气了。
还叫着侯爷呢。
等严宵寒回来,傅深靠在床头要睡着了,眉头还是蹙的,他手伸进被子,手被一路拿回来的汤婆子暖的很热,替傅深解开脚袜,轻车熟路的按摩,温暖的手掌按过一个又一个穴位,力道全有,路数尽施。傅深舒服的又醒了,半眼微张,看着他又把汤婆子放进被里,傅深被汤婆子烫的很舒服,不禁轻呼一声。
他看着这人褪去外袍,又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挡住大半部分的光源,又起了几分调戏的意思,“严兄,让一下,你这挡着我看美人了。”
严宵寒问言,不禁莞尔,低头在他脸上一亲,“侯爷,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嗯?”
傅深的脸被严宵寒的嘴轻轻摩挲,热乎乎的气流喷在他的脸上,傅深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严宵寒看着他的反应又亲向他的耳朵,力道很轻,就和羽毛滑过一样。
“唔……”好痒的触感,傅深有些受不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想偏头,停止严宵寒对他进行的旖旎动作,但严宵寒手紧紧的桎梏住他的头,不让他动。
吻从嘴角到脖子,逐渐往下,反复吮吸,手不知不觉伸进内衫。
“唔……”傅深的头不自觉向前一仰,吻在脖子上真的让他受不住,“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本事嗯?……严大人?”
严宵寒闻言真停下动作,在他耳边轻轻道:“敬渊,我好心疼。”
可是又对那人发不出脾气。
他应该早点回来的,幼帝病情其实并不严重,只不过在宫里处理了几件政务,和几位辅政大臣商如何应对鞑子犯境的事,傅深因为鞑子犯境的事忙了一天,午睡也是他硬拉着睡的。他看着如此心疼,想帮帮他,和大臣商量出计策已经很晚了,忙到忘记找个人捎个信给傅深让他早点睡。
他看着傅深眼底的乌青,深深的叹口气,“我该怎么办你才好呢。”
严宵寒把头埋在傅深颈里,深吸一口气,低声吼到,“傅深,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腿不单单你的是同样也是我的,如果你以后再不给我好好照顾腿,我就把你囚在屋子一辈子。”语气无比霸道嚣张,却让傅深心头一颤。
傅深捧起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整个人都是严兄的,严兄想囚便囚吧。”说完声音又提高了一个高度,“你糟蹋了我,想逃我还不许。”
严宵寒看着那个人,想起了他和他圆房之后的那个早晨,齐王妃生一女消息传来,他的敬渊一定要他和他一起去道贺,因为他怕自己污了靖宁候的清名,不肯去,他也是这般说,“你他妈连人我都给玷污,怎么不想想还有今天?”
“是啊,我连你人都给玷污了,一定会想想今天。”严宵寒笑道,那双眼携着春风而来,“还望侯爷不嫌弃。”
美人误事,傅深深刻体会到了这个道理。这样的美人让人出个门都不放心。
“如果我真的歇在宫中,敬渊你会……”话没说话,他的衣口猛然被傅深一拉,整个人顺势而倒,栽在傅深身上。
“我会继续等。”其实也是因为我腿麻的走不动了这句话傅深很识事务没有说,自动保留了前半句话。他还是要个面子的。
“真的不是因为腿走不动?”严宵寒很无情的拆穿了他,他的腿才好一点,把轮椅给他撤了,又这样了。
某被拆穿的侯爷:……
我不清楚,我啥都不知道。
严宵寒看着眼神东瞟西瞅的傅深,心里痒的很,往他眼睛上一亲,蜻蜓点水,又让人留恋。
“看来,以后宫中有急召,到了晚上我还没有回来,我就吩咐管家把你的轮椅和拐杖给拿了。顺带把鞋也给你偷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嗯?”
“哎呦……好哥哥,你别揶揄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不行?”傅深深知该软就软的道理,什么战场威风的大将军,他现在哄自家的夫人还来不及。
严宵寒懒的听他甜言蜜语,“我多希望这些话敬渊能在该说的时候对我说。”说完又瞟了他一眼,换好衣服,熄灯躺在他的身边,严宵寒睡在外面,躺进去刚好和傅深面对面相视,黑夜里,那人的眸子依然璀璨。
此时无言胜又声。
他的脚触碰及傅深的脚,汤婆子很管用,他的脚开始热了。
傅深觉得在这么盯再去,估计待会儿全身都要热起来,准备说几句话搪塞过去。
“今夜你亲手移植昙花开了。”傅深把头埋在严宵寒的颈侧,深深吸一口那人身上的沉水香。
这种让他上瘾的气味有回到了他的身边。
“哦?那敬渊有去看吗?”
“我一心等待美人归来,昙花虽然有月下美人之称,但只会更让我目物思人,更何况如今美人在侧。”
“昙花一现可倾城, 美人一顾可倾国”
严宵寒,我愿意当一个昏君,把我自己这个小国双手奉上,博君一笑。
严宵寒听了这话,嘴角不自觉勾起,将人搂了个满怀,“侯爷你再说一句,我可真的要为你弃暗投明了。”
这话多年前严宵寒也对傅深说过,不过当时他们并未深交,后来又决裂,他曾经对傅深说我希望你恨我一辈子,又对他说过一见傅郎误终生。现在他还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怀里,驱散他心中积怨,就足够了。
夜很长很长,点起的安神香萦绕在屋里,一切不尽言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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