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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秘将签好的文件收走,摆上精致的餐厅外卖。
渣贱攻一手扶额,揉着太阳穴有些不耐地敲了敲桌子,“不吃,拿下去吧。”
大秘一顿,一边将刚摆出的食物放回包装保温袋,一边状若无意地提起:“先生这段时间很忙?”
渣贱攻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大秘镇定自若地回以专业的微笑。
“别装,”他对这个多年的助理也不客气,“就说多久?”
“是的老板,”大秘从善如流回答出早有准备的答案,“先生已经三周没有来送过饭了。”
在这之前,自从某次在渣贱攻办公桌下揪出一个面色绯红的男孩,悍妻受以送饭为名的查岗几乎成了这间办公室的日常。
渣贱攻沉默片刻,挥挥手让她离开。
“等等。”大秘正要带上门时却突然被叫住。
“给我查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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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受做饭这个习惯其实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养成的。
他第一次上手做饭纯粹是一次意外。
两人还没确定关系时在渣贱攻的公寓胡搞到第二天起来,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才想起来电视反复播报多次的超强台风预警。
号称数年一遇的台风如新闻预报的那样正面袭击了城市,一切好像都停止了运作,他们被热带气旋困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小小孤岛上。
窗外黑云压城,风雨晦暝,一对冤家在温暖的被窝中争吵这场困境谁的责任更大,吵着吵着开始拥吻缠绵,酣畅淋漓的性事尚未完全平息又开始争论,如此往复直到身体发出胃部空虚的本能信号。
饥肠辘辘的两人再次开始争吵谁要负责做饭。
最后在渣贱攻又要兽性大发的眼神下,浑身酸痛的悍妻受选择起床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
他向来五指不沾阳春水,好在公寓里本来就不做饭,只有外卖剩的白米饭和几个鸡蛋,在互联网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做出了两碗卖相不佳的蛋炒饭。
悍妻受在遮天蔽日的昏暗中托着下巴亮着眼睛看渣贱攻一边埋怨他拿自己试毒,一边吃了个干干净净,心中惊奇难道自己天赋异禀,试探着吃了一口,发现盐多到苦涩,鸡蛋焦糊饭粒干硬,还有疑似鸡蛋壳的异物。
见他皱着脸第二勺怎么也挖不下去,渣贱攻才起身给他做了一份鲜嫩软滑的美式炒蛋,看着一脸气恼的悍妻受耸耸肩说自己也没说过不会做饭——他毕竟一个人在国外留学多年,基本的生存技能怎么可能没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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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渣贱攻确实并不爱下厨。他对食物兴趣平平,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作息饮食不规范,常年胃痛,偏偏还是忙起来就不爱吃饭。
两人结婚后,这个毛病被悍妻受勒令改正而效果不佳,最后发现只要是自己做的饭,不管多么难以下咽,渣贱攻都能像第一次吃蛋炒饭那样面不改色地清盘。
悍妻受借此对症下药,下厨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甚至连保姆都辞退了,厨艺也今非昔比。
渣贱攻的胃病本就是自己折腾的,悍妻受这番效果自然不错,从前两三天犯一次的胃痛只在应酬繁多的时候拜访一下了。
两人婚后没有住在郊区的别墅,而是图个方便选择了离渣贱攻公司更近的市中心高层,渣贱攻回家吃个午饭不过十分钟的距离,然而还是喜欢磨着悍妻受到公司送饭。
悍妻受一开始放不下面子不情愿,见他真忙不过来才偶尔送上几次,只是后来……
回忆至此,悍妻受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不知道前后曲折,只知道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男孩的脸,就像忘记甜的苦的、酸的辣的许多事。
可是……
悍妻受看着未干的画,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他最近才发现,遗忘并不像以为的那么容易,尤其是当人想要遗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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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贱攻回到家,发现厨房并没有传来熟悉的烟火味,而画室却紧闭着门。
最近好像常常如此。
悍妻受收拾完画室离开,发觉客厅的沙发上多了个人。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走过去推醒了渣贱攻指责:“怎么在这儿睡觉?”
渣贱攻迷蒙地睁开眼,一手圈住悍妻受的腰把他按下坐在沙发上,又将头枕在了他大腿上,低声笑道:“等你啊。”
悍妻受避开他的话,随口道:“不好意思,我还没做晚饭。”
“什么不好意思?”渣贱攻佯装不满,“都说了你喜欢做的事才是重要的。”
“我已经点了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粤菜,估计差不多要到了。”他一边把玩起悍妻受的手,帮他搓开掌侧沾到的颜料,“不过你不是说今天要回你哥那边一趟吗,怎么没回去?”
“下雨了,不想出去。”悍妻受轻轻挣开手。
“那我明天送你过去。”渣贱攻说完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到小腹处嗡声抱怨,“老婆,我下午又胃疼了。”
悍妻受习惯性想去揉他的上腹,却动作一顿,收回手平淡道,“现在不是不疼了?你起来一下,我腿麻。”
这时外卖的门铃终于响起,他顺势起身,往玄关走去。
背后的渣贱攻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明晦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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