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丧偶，我未婚，追他没什么问题吧。”

-----正文-----

金明锴豪掷上亿买红宝石送小妈这件事在圈子里人尽皆知，偏偏碍于最近几乎都与对方有合作，“荒唐”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在明面的。

当两人一起出席宴会时，许珉杭总感觉身上有来自四面八方、若隐若无的视线，有人来打招呼，眼睛也都要瞟一眼自己的手。他不明所以，借着遮挡来回检查好几次，也没搞明白别人在看什么。

许珉杭今天内搭是一件高领，本来就觉得脖子那里又痒又勒，结果一进场就被这么多人关注，挠也不敢挠、碰也不敢碰，没一会儿就难受得受不了。

他在外面不敢跟金明锴表现得太亲密，低头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就离开，也不想被人看出他的急迫，分外留心控制自己的脚步。

金明锴毫不掩饰地看着许珉杭，噙着抹令人想入非非的笑。

长辈们自有考量，发现不对劲也不会问。但之前私下聚过几次的同辈里，有几个人就没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被人一撺掇，就直接问出来：“我姐说你拍了个红宝石戒指，是送给你小妈的，怎么不戴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被人戴过的东西，总要拿去改一改。”金明锴眸光收敛，看似随意地在说话的人和起头的人脸上掠过。

说话的人像被哽了喉咙，不太死心地嘀咕：“对自己小妈还挺好。”他自诩清贵，这几年家族落寞了，心里也不大服气，打从金明锴回国，他就憋着劲想整人，谁知道金明锴自己搞上了他小妈，简直贻笑大方。

在场没人敢说话，这句话再小声也被听个清楚，众人不由自主偷瞄金明锴的脸色。

都是同辈，他们都还在父辈手底下做事，金明锴早前就闯荡出名堂，现在堂堂正正当家做主，外人闲话多，只会惹火上身。他们生怕自己被迁怒，有人干笑着准备打个圆场。

金明锴“哧”地笑出声，大大方方说：“他丧偶，我未婚，追他没什么问题吧。”

过于直白的话语活像给了他们一拳，所有人脸上都空白了一下。

许珉杭进了洗手间，谨慎检查了没有人在就去锁了门，拉下高领，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因为被紧紧裹住，颜色一点没褪，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昨晚新鲜出炉的。

他用帕子湿了水冷敷了会儿，左看右看也不见淡下去，烦的他生闷气，嘴撅起来念念有词，全是埋怨金明锴的话。

好在多少还是舒服了一些，许珉杭收拾好表情，重新回到宴会时，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变得毫不掩饰，如同检查商品一样上下扫视。

许珉杭对这种视线不陌生，嫁给金先生那天也是这样，人人都在笑，却不是对着他。

胃部涌起的烧灼感让他没法继续待下去，许珉杭看也没看金明锴，低声说了句：“我要回去了。”便径直离开。

金明锴快步跟上去，在花园里拉住他去到隐蔽的地方，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

许珉杭避开金明锴的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疼痛让他身上都浮起一层冷汗，可许珉杭却奇异地镇静下来。

“你是对他们说了什么吗？”许珉杭垂着脑袋，“上次也是，我出去又回来，大家的目光都变得很奇怪。后来有人跟我说，是因为你要拍下红宝石给我做生日礼物。”

“那这次呢，你又说了什么？”

今晚没有月亮，他们站的地方又在树荫，金明锴不太能看清楚许珉杭的表情，他顶了顶腮，逼近了一点。

金明锴反问：“这很重要？”

许珉杭这时候才抬起头，很是不解地说：“对你很重要啊。和自己的小妈搅和在一起又不是光彩的事。”

金明锴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被许珉杭搞得有点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金明锴试图从许珉杭的角度思考，“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说完以后，金明锴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我们不就是小妈和继子的关系吗？”许珉杭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对你的形象、公司的形象都不好。”

金明锴沉默着，只有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交错。

那和他上床、关心他、说着“喜欢”，究竟是为什么？金明锴从许珉杭的话里听出答案，只是无法反抗、顺手而为，被人爱当然会喜欢，但默认是短暂的玩一玩。

金明锴说不上来是可笑更多，还是被羞辱的感觉更多。

“那你想怎么样呢？”金明锴问他。

许珉杭听出他生气了，他们父子一个样子，越是生气语速越慢、音调越沉。可许珉杭不明所以，甚至委屈起来，他不舒服，还要被夜风吹，明明一开始是金明锴强迫自己，现在为了他好，却反过来对自己发火，没有天理。

“我又没说错！你以后要结婚的，传出去和小妈‎‍‌乱‍‍‎伦‍‎这种事情，谁会愿意嫁给你？而且你一开始不就是想随便玩玩吗？等你对我没有兴趣的时候，那我要怎么办呢？”许珉杭越说越气愤，但老记挂着自己现在还不能得罪金明锴，就不太敢加重语气，一连串说下来嘟嘟囔囔的。

金明锴的心脏被许珉杭揉揉捏捏，彻底说不出话来。许珉杭不太能看清金明锴的脸色，有点害怕地探了下头，被金明锴一把捏住了手臂。

许珉杭哭腔都要出来了：“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啊……你爸爸娶我，除了因为我好看，就是因为好拿捏。我一个孤儿，受了你们家恩惠，不敢碍你们的事，还能给你们当棋子，牵制对方……”

金先生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跟他履行过夫妻义务，许珉杭隐隐有些不安，但金先生看起来又很喜欢自己，知道用人和外人对他不客气，总是很维护，可是除此之外，也不关心他其他事情。

许珉杭花了大概一两年的时间思考，才在金先生死后，看见遗嘱时明白过来，自己存在的作用。

“……我知道自己的用处，可等你们用完，我也要过自己的生活啊。”许珉杭很丢脸地别开头，眼角滚下一滴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