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最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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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给的信用卡每一笔都有使用记录，而古森做助理的工资自然是不够用来作为赏金猎人的开销。

好在古森这些年做任务的佣金已经存下了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要去搜集情报，他还得置办点装备。

古森一大早被渴醒，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睡了一夜，屏幕还停留在昨晚的邮件发送上，他爬起来去冰箱找水，古婪司开门从书房出来。

“定了早饭，吃完去看郁梨。”

“你昨晚睡的书房？”

“有个紧急文件需要签，提前起来加个班。”古婪司打开咖啡机，又往书房走去：“我的不加糖，谢谢。”是上司对待下属的语气。

昨晚从老宅花园摘的白玫瑰此时安静盛放在玻璃花瓶中，搁在客厅茶几上。

古婪司喜欢白玫瑰，古森一直都知道。这是他的兄长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年少喜好。其他的，应该是都已经被他丢掉了。

昨晚他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彷佛还回荡在耳畔，古渊依旧在用这种模式教育着古家的alpha们，他们是继承者，是掌权者，这两个身份，就可以彻底抹杀掉他们别的身份，甚至是本质灵魂。

如果自己曾经分化成了alpha，是不是现在也和古婪司一样。

儿时对兄长的那些狂热崇拜，早已在冗长岁月里一点一点被肢解了。只是偶尔的一句话或者一点回忆，就像石子落水，能激起清浅涟漪，他们都无法窥探到湖面以下是何种情景。

早饭的时候，古婪司把一叠资料放到古森面前：“虽然我心里不赞成这种模式，但这是老爷子让我办的，我只负责交给你。”

古森眨眨眼，有些嫌弃的指着那些东西：“alpha的个人资料？”

“准确来说，是你之后要见的alpha。”古婪司慢条斯理的吃饭，目光里甚至带着点调侃的意思。

古森眉头一挑，伸手顺走了古婪司盘中的半个溏心蛋：“哥哥，你们这么着急把我弄出古家，很可疑呢。”

古婪司喝了一口咖啡，终于将眼睛从面前的pad上移开，分了一点给自己的弟弟。

古森面无表情，眸中带着一丝冷笑。他本就生得漂亮，五官尤为艳丽，此时这真假难辨的“负气”在这张脸上倒是非常合理。彷佛他原本就是这样，喜怒都在脸上，心事一目了然，能一眼看透。

也许是试探玩笑，也许是压着脾气隐而不发，半认真半虚假，全看听者如何理解。

古婪司瞥了眼那些alpha的资料，面容平静无波：“古家没人能忤逆爷爷的意思，从前就是。”

古森目光骤然变了，依旧散漫懒怠，他将那些资料拿过去随便一翻，笑得肆意妄为：“那就都见吧，只要你愿意给我放假。”

古婪司喝完了自己的咖啡：“想得美。”

郁梨因为受伤的原因，停止了一切工作活动，在家静养。

虽然她的相关话题依旧挂在社交媒体上，但是工作室早已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她本人一直保持安静。

古森捧着一束鲜花走在古婪司身旁：“我刚才看到那摞资料里有郁家人，郁家的继承人不是已经选好了吗，郁皎她......”

电梯门恰巧再此时打开，一声尖利女声传了进来：“我就是不想再受你们摆布！”

入眼便是郁皎扬起手，美丽脸蛋上满是愠怒，眼看那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就要打在郁梨脸上，古森一把将花塞进古婪司怀中，迅速冲出电梯，握住了郁皎即将落下的手腕。

“指甲劈了会手疼。”古森说。

郁皎瞪了古森一眼，倏然抽回自己的手，拨了下微乱的额发，与出来的古婪司点头示意一下，转头看了眼郁梨，快步走进电梯，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

郁梨眼睛红肿，眼下两抹乌青，虽然状态很差，但还是礼貌邀请他们进屋坐。

郁梨从冰箱取出两瓶气泡水递给两人：“我家只有这个。还有刚才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郁小姐是在我们的地方受伤，自然该来看望。”古婪司笑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好，我全当休假了，透口气。”郁梨掩饰着眼中的疲惫，又看向古森：“你是那天第一个冲进来救我的人，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我分内的事。”古森笑。

郁梨热络道：“过段时间郁家有个私人宴会，我诚挚邀请你能前往。”

古婪司适时的接话：“我的助理很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

作为助理跟随古婪司出席，和被东家直接邀请，性质是不一样的。想要直接查郁家比较难，但从郁梨入手相对容易，而现在正好是一个契机。

古森自然是接受邀请：“我的荣幸。”

结束探望出来，古森一路都没说什么，直到上车后他才开口准备提出自己的诸多疑问，却被古婪司打断：“资料里的那位郁家人，就是海盗船上那颗移植心脏现在的主人。”

“原本的郁家继承人？”

古婪司瞥了眼古森，点头：“对。”

古森感慨：“alpha之间的争斗真是多少年都一成不变。”

“之后的私人宴会，如果郁末恢复的不错，应该会出席。”

古森撇撇嘴，有点幸灾乐祸：“alpha族群里可真是难有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呢。”

“一直如此。”

“我是不是不用再去国外了？”古森故作试探的问兄长。

“如果你能让老爷子放心。”

古森笑着发动车子，眼眸锐利，嗓音懒惰：“我可是古家最让人省心的。”

之后的几天里，古婪司在午饭休息时间和晚上下班后几乎看不见自己的弟弟了，因为那人真的在非常“认真”的按照资料顺序与每一个alpha见面。

偶尔，他还会发消息给古婪司，都是与对方见面之后的趣事，还夹杂着一些吐槽。

约会归约会，古森一点没占用工作时间，每次都能踩着上班时间回到自己位置上，就像小时候参加课外活动每次都踩点到一样。

这天古森又早早完成了工作，准点一到就打算下班的时候，古婪司便开门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又要溜。”古婪司将手机揣进兜里：“你全天无休吗？”

“这不是早早完成老爷子布置的任务，找一个他能看顺眼的alpha嘛。”古森关掉自己的电脑，凑近古婪司：“哥，这个任务我可是很认真在完成的。”

“那祝你任务圆满完成。”古婪司笑着越过古森，往会议室方向走去。

与那些alpha见面约饭只是权宜之计，省出来的时间古森都用来做别的事了。毕竟他在古婪司眼皮底下上班，搜集情报这种事不能太显眼，得找别的路子。比如，古森的相亲对象们。

今晚一起吃饭的人古森没注意看人家的资料，只记得姓缪。长相嘛，alpha没有长得丑的，omega同理。

两人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创意菜馆。因为约饭时间是突然敲定的，包厢已经没了，两人便选了前厅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能俯瞰整个城市的霓虹璀璨和夜晚的车水马龙。

今晚的这位约会对象很是安静少话，一点也不聒噪。古森是个嘴皮子很溜的人，满嘴瞎话，说开心了就随便乱掰。遇上蒂尔那种朋友自然是可以聊到一起，遇上对方这种礼貌内敛的，古森有点没辙。

这么看下来，倒是自己热络的很像个掌控全局的alpha，而对方像个沉默乖巧的omega。

对方不接招，两人便只能静默吃饭，偶尔应付两句。

古婪司与同伴一道从大厅路过时，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靠窗位置的弟弟，似乎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纯粹吃饭。

“看什么呢，婪司，熟人吗？”同伴顺着古婪司的目光环顾大厅，没看见什么熟脸。

“没事，进去吧。”古婪司收回目光，往包厢走去。

同伴追上他：“我跟你说，今晚的这个合作方......”

古森给自己添了杯茶，手机忽然一震，是古婪司发来的消息：我有应酬，跟你一家餐厅，你吃完饭楼下等我

古森抬眼四处一扫，没看见古婪司的身影，对面那人已经擦擦嘴站了起来：“我吃好了，有急事要走，已经付账了，你慢慢吃，不够可以继续叫，都我请。”

他说完，不等古森的“再见”出口，就已经转身迅速离开。

徒留古森坐在位置里无奈的笑，他又点了几样菜，一边吃一边等古婪司，还另加了汤和小吃，特意让厨房晚点做。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古婪司结束了饭局，出来就看到弟弟还坐在那个位置，正对着他的方向懒散挥手打招呼。

古婪司送完客人折回来找古森，那人正不紧不慢擦手上的油。

“和合作方的饭局应该是吃不好的，我叫了汤和小吃，哦对，是我相亲对象请的。你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回去？”

古婪司将西装外套放在座椅上：“借花献佛。”

古森招手告知可以上菜了，就看对面的兄长很自觉的找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茶。

“哥，你坐下的动作也很利索嘛。”

古婪司眼尾微扬，目光柔和带雾：“待会儿你开车。”

古森笑得促狭：“那......加班费？”

古婪司似乎心情不错，接了茬：“还是弟弟会算计。”

跟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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