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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医院拿检查从医院出来后,冉祺欢察觉到彭羿柏心情不太好,刚才在医院一直是彭羿柏跟医生交流,冉祺欢就在休息区等着,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检查结果如何。
他坐在副驾驶,彭羿柏把一袋子药扔到他怀里,冉祺欢摸了摸,感觉不少。
结合彭羿柏的低气压,冉祺欢有些害怕,“我的眼睛是不是……”
“没有,别瞎想。”
彭羿柏迅速打断他的话,一踩油门飞驰回家。
冉祺欢到了家才反应过来,“彭医生,我现在可以回自己家了吗?”
等待检查结果出来的这半个月对冉祺欢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在梦里他可以和彭羿柏像从前一样亲密,梦醒后,他们就不该继续纠缠下去了。
彭羿柏转身,和冉祺欢面对面,他压着眉,眼神很凶,单只手臂拦住冉祺欢的腰腹,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在了墙上。
一袋子药啪嗒掉到了地上,冉祺欢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肩砸到墙上,传到阵痛,“唔!彭……”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彭羿柏掐住。
彭羿柏的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冷得可怖:“你是不是大四发现的眼睛有问题?”
他并没有用力,但冉祺欢太脆弱了,很快咳嗽起来,薄薄的脸皮透出红晕。
“咳咳、松手…”
明明没有窒息感,冉祺欢却恍然想起那晚在床上时,彭羿柏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说喜欢。
彭羿柏是什么时候表现出这种接近病态的掌控欲的?冉祺欢记不清了,被人掐着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冉祺欢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他有病,彭羿柏也疯,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和彭羿柏很般配。
冉祺欢走神了一瞬,和那次在床上一样,选择沉默。
但彭羿柏已经明白了,他缓缓松开了手。
他看了检查报告,和接待冉祺欢的心理医生聊过后,断定冉祺欢的失明为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间歇性失明。
冉祺欢是因为心理问题,才看不见的。
所以冉祺欢做普通的检查会查不出结果,以为自己治不好了,不想连累他,才和他分的手。
彭羿柏陡然生出一种虚脱的无力感。
冉祺欢成熟了,考虑得多了,对他有所隐瞒了。
小时候鸡毛蒜皮都要跟他挨个讲一遍,长大后眼睛看不见了,竟然没有告诉他。
明明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算阻碍,就像结婚多年的足够恩爱的夫妻,即使一方重病,另一方也不离不弃。冉祺欢本该任性一点,跟小时候一样,就算看不见,也要嚷嚷着让彭羿柏带他走,不许嫌弃他,而不是选择独自承受一切,一言不发地离开。
彭羿柏陪了冉祺欢二十多年,希望冉祺欢像小朋友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但冉祺欢在他不经意间吃到苦头,悄悄长大了。
冉祺欢长大的代价,是离开彭羿柏。
他不在的这些年,冉祺欢不断经历间歇性失明却查不出病因,这样痛苦的没有尽头的日子,冉祺欢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彭羿柏咬牙切齿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真厉害啊。”
冉祺欢靠着墙,白皙的脖颈上印着粉红的指痕,他大口喘息着,犹如被浇了一身冰水,从头冷到脚。
他的牙关发颤,“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彭羿柏攥紧拳头。明明睡觉的时候还会偷偷闻他的味道,睡醒后却一直躲着他走,冉祺欢把自己伪装成不爱他的样子,可偏偏被他发现了马脚。
彭羿柏眼睛酸疼,“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冉祺欢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到彭羿柏已经红了眼眶,他望着那团朦胧的人影,没有回答。
他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靠着墙罚站,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就是不肯开口认错。
彭羿柏得不到回答,轻轻眨了眨眼,一串细小的泪珠滴落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扎进冉祺欢心头,“你要是丢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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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