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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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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神明心动了吗》

本文是LOFTER【2020圣诞卡菇24h/16:00】的作品

-----正文-----

设定:

科学家卡×机器人菇

微鸟狮,鸟Oiseau,狮Lion

正文:

1.

Alef停下手里的活儿,用实验服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将记忆芯片插入仿生躯壳后脑处的卡槽中,最后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醒来吧,哥哥。”

伸手按下了电源键,Alef眼神晦暗不明,口中低喃着,仿佛在念什么蕴含神秘魔力的古老咒语。

工作台上一时蓝光大盛。

2.

Daleth是个优秀的全能仿生机器人,无论是从哪方面而言。

作为家政型机器人,它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鲁川粤苏闽浙湘徽八大菜系样样拿手,洗衣做饭拖地带熊孩子门门精通;

作为战斗兼工作型机器人,它文可提笔刷刷写下一篇800字高考满分范文,武能打流氓追强盗斗小强;

而作为陪伴型机器人,Daleth……自认为也算合格。

3.

是的,自认为。

主人生病了,它淡定自若地给主人备水送药;

主人喝醉了,它一脸平静地为主人擦脸更衣;

主人难过了,它面无表情地任由主人抱住自己嘤嘤嘤。

都做到这份上了,“陪伴”这方面应该算是合格了。毕竟无论主人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难事儿,它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

想到这里,Daleth对自己很满意。

Daleth的主人名叫Alef,是一名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家,对脑科学也略有涉猎,Daleth就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Alef还说Daleth是他最成功的作品,对此Daleth也深以为然。

4.

直到有一天,Alef要去外地出差几天。

他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Daleth也许会太无聊,于是给Daleth加了个接入互联网的功能,让Daleth没事上上网,打打游戏。

对于互联网,Daleth早有耳闻。它曾在书上读过,也听Alef提到过。据说那是一个容量极大且仍在不断更新扩展的数据库,里面有海量资源可以供它查阅学习。

闻名不如见面,今天它终于可以亲自见识一下这传说中浩瀚的数据海洋了。光是想想,全身的电流就激动得加大了几安。

Daleth匆匆忙完今天的家务,坐下来好奇地浏览那些五花八门的网站,这些东西对它来说陌生又新鲜。好在它的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锁定了几个感兴趣的网站注册好账号了。

Daleth摩拳擦掌,准备在花花世界里尽情地充实自我。

“咦,这是?”

愉快地将一本《西式菜谱大全》录入自己的数据库中后,Daleth打开了一个名为“光遇论坛”的网站。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话题在屏幕上闪过,而这些话题下的留言都被称为“帖子”。只要发出一个话题发布一条帖子,就会有各种人蜂拥而至,一齐讨论起这一话题来,看上去还蛮有意思的。

Daleth兴致勃勃地逛着论坛。突然间,一条名为“陪伴型机器人该如何挽回主人”的帖子吸引了它的注意:

〖讨论〗陪伴型机器人该如何挽回主人?在线等,急!

LZ

我是一名陪伴型仿生机器人,最近我怎么感觉主人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她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新机器人,不要我了啊呜呜呜呜呜……

求助,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啊?

1L

要想抓住主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主人的胃!楼主学些新菜式吧,肯定能哄得主人全身心放在你身上的。

2L

楼主要多在自己的外表上下功夫啊!冬天来了就要多涂防冻液,没事给自己抛抛光、上上油,定期去出厂商那边做全机检修什么的。我主人天天夸我爱惜身体给他省了维修费呢。

3L

楼主你耗耗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耗子尾汁吧。

4L

楼主啊,你主人是不是看腻你了呀?你考不考虑去重新装个机?换张更好看的脸呗,最近不都流行小鲜肉嘛。

……

5.

Daleth翻着帖子下的评论,越看越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这是这些陪伴型机器人平时与自家主人的相处模式?

怎么给它一种“深闺怨妇”的既视感呢?

主人和陪伴型机器人的关系,原来是这样的?

可它和Alef分明不是啊。

它皱了皱好看的眉,打开光度光科搜索“什么是陪伴型机器人”。

很快搜索结果便映入眼帘。它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

陪伴型机器人是一款定位为“最亲密的人”的仿生机器人,具有一定的“感知”人类情感的能力。它既可以是对你关怀备至的父母,也可以是你活泼可爱的孩子,更可以是你温柔体贴的伴侣。当与主人相处的时间越长,陪伴型机器人就会越来越了解主人的生活习惯,并且也能更好地以智能化机器学习的方式去阅读领悟主人的情绪。

简而言之,使用时间越久,陪伴型机器人就会越智能,越顺应主人心意。

Daleth看完这段介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父母?孩子?伴侣?

仔细想了想,它和Alef之间的确不是这样的。

首先,它从来不会称呼Alef为“主人”,而是直呼其名;Alef也同样以“Daleth”这个名字叫它。

至于越来越了解主人的习惯这一点……

尽管它已经陪伴了Alef一年多,但Alef有什么小习惯,它的确是没有注意过;Alef喜欢的东西,它也从未了解。通常都是它做了什么菜,Alef就吃什么菜;它准备了什么衣服,Alef就穿什么衣服;它给家里添了或扔了什么东西,Alef也是任由它去,从不过问,也从来没有怪过它擅自做了决定。

Alef,好像从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偏好或厌恶。

不仅如此,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上,Alef对Daleth的在意程度绝对要远远超过在意他自己。

比方说几天前,晚饭后他们一起出去散步消食,路过一家珠宝店时,Daleth隔着橱窗玻璃盯着一对钻戒看了好久。Alef以为它喜欢,二话不说就买下了。虽然事后才知道它只是对那两颗钻石的切割工艺产生了好奇心,Alef也只是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它的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每当Daleth问起Alef晚餐要吃些什么、是否要添置一些新衣物这类有关Alef自身的小事时,他又总是含糊不清地敷衍了事。

尽管这家伙平时忙得连饭都没法按时吃,但就事论事,这么对自己不上心总归不好。

他们之间,似乎Alef更像一个合格的陪伴型仿生机器人。

看来在“陪伴”这一领域,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好。

想到这里,身为优秀机器人模范的Daleth头一次体会到了名为“苦恼”的情绪。

既然这样,那么就等Alef回来,好好地跟他聊一聊吧。

Daleth暗下决心,今后要更加努力学习做一个优秀的机器人。

6.

Alef不在家的这几日,Daleth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就等Alef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终于盼到了Alef预计回来的日子。Daleth愈发勤快地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擦了又擦,花园里的风信子和天堂鸟浇了又浇,楼上楼下的地板一拖再拖……

就这样没事找事做地熬到了晚上10点,Alef却还没回来。

糟了,Alef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Daleth开始焦急地在客厅里踱步。

就在它打算联网报警的那一刻,叮咚一声,门铃被按响了。

Alef有家里的钥匙,不会按门铃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Daleth连忙去开门,一抬头却瞧见两个陌生人扛着一身酒气的Alef站在门口。

“请问你们是?”

Daleth立刻开启了自己的警戒模式,十分警惕地问。

那两人在看清Daleth面容的那一刹那,不约而同地愣在原地,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少焉,个子稍高点的那位率先反应过来,“我们是Alef的朋友,我叫Oiseau,这位是Lion。Daleth,Alef他喝醉了,你搀他进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叫Daleth?”

Daleth赶紧上前接过烂醉如泥的Alef,却仍然没有解除警戒模式。它注意到旁边那个叫Lion的人一直紧紧盯着它的脸,目光不断在它面上流连,瞳孔微微放大,是十分典型的震惊表现。

它长得有这么好看?不至于吧……

Daleth心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个……Alef有和我们提起过你。”

Oiseau适时开口打消Daleth的疑虑,以证明他们并非别有用心,“既然已经把Alef交到你手上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请等一下!”

Daleth见他们要走,急忙出声,“Alef今天怎么喝成这样回来了?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Oiseau和Lion闻言一愣。对视一眼后,Lion犹豫地开了口:

“今天……是他哥哥的祭日。”

“祭日?”这下轮到Daleth震惊了。

“对,他的双胞胎哥哥于两年前在一起车祸中去世了。”Oiseau接过话头,“他没有告诉你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

“……没有。”Daleth努力平复下来,“谢谢你们告诉我。”

“不客气。好好照顾他吧,我们就先走了。”

7.

Daleth心情复杂地盯着Alef沉睡的脸看。

好看,就人类世界的审美观而言,除了好看还是好看。

此刻它一秒钟能运算上千万次的中央处理器竟迟钝到了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画面。

请允许向来以追求完美为己任的它,就笨拙这么一次吧。

原来Alef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原来今天是那个人的祭日。

原来Alef今天喝得那么醉,是因为那个人。

而它自己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陪伴型机器人的定位难道不是“最亲密的人”吗?

既然是最亲密的人,那么不就该坦诚相待吗?

Daleth想不明白。它感觉自己的CPU要烧坏了。

就在这时,Alef的眼睫毛颤了颤,似乎马上就要醒来。Daleth想到他也许会觉得口渴,便起身去倒水。

啪嚓——

玻璃撞击瓷砖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Alef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被他不小心碰掉在地上,摔碎了。

Daleth被狠狠吓了一跳。它第一反应是先扭头去看Alef有没有被吵醒。

还好,Alef仍好好地睡着。

担心Alef醒了起床会踩到玻璃碎片,它立马小心翼翼地打扫起来。相框碎了没关系,回头再买一个就是了。

捡起掉在一堆碎渣子里的照片,Daleth正要将它放到桌上。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一张照片。

Daleth沉默了。

好家伙,搁这儿藏秘密情报呢。

Alef放在表面的是一张他自己拿着“国家级AI研发创新奖”奖杯的照片。上面的Alef一脸淡漠,整张照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Daleth知道,这个奖Alef年年都能拿到,家里已经摆了很多跟这个差不多的奖杯。

其实细细想来,Alef本就不是追名逐利之徒,像这样把获奖时拍的照片大剌剌地摆在床头,这一点本身就十分不合理。

原来自己早该怀疑的了,Daleth一边捡起第二张照片一边想。Alef不是那么功利的人,能让他珍视到放在床头柜上日日看着的,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张照片呢?

第二张照片上是两个笑得一脸阳光的少年,他们互相搭着肩,一个长留一头看起来就扎手的发型,那显然是小时候的Alef;另一个虽然和Alef长得很像,却留着与Alef截然不同的、发尾微蓬的半短发,看起来就像……它自己。

准确来说,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的它自己。如果它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而存在,且有“童年”这一说的话。

这应该就是Alef的双胞胎哥哥了。

Daleth沉默地盯着照片。它发现自己跟Alef的哥哥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是一个仿生机器人,而那人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和Alef一样的,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类。

如果那个人还活着的话,他们可以一起笑、一起闹,一起生活,彼此照顾,就像每一对普通的兄弟一样。有哥哥在,Alef也许就不会对自己这么不上心,因为他哥哥会在他被别的小孩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和他依偎在一块儿休息,在他忙到忘记吃饭的时候狠狠敲他的头,在他伏案工作累到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的时候为他披上一件外衣。

Daleth突然明白了为什么Alef说它是自己最成功的的作品;为什么Alef对它体贴包容得像是自己才是那个陪伴型机器人;为什么Alef从来没有跟它提过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为什么Oiseau和Lion在看清它的脸之后那么震惊;为什么Oiseau明明和它素未谋面,却能一下子就说出它的名字……

原来,自己是作为Alef的哥哥——Daleth,陪伴在他身边的啊。

Daleth的思绪一片混乱,它感觉自己颅内的中央处理器好像马上就要爆掉了。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应该是Alef醒了。想起地上还有碎片,Daleth下意识转头,“Alef,别过——”

剩下的字被堵在嘴里,Daleth被来人一个猛扑困在书桌与他双臂间的小小天地。微凉的唇虔诚地贴着Daleth的唇,舌尖轻轻勾勒着美好的唇形,撬开齿关后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

是Alef在吻它。

Daleth感觉自己的CPU已经彻底无法发出任何指令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Alef堪称凶狠的亲吻。

唇齿相依,辗转缠绵。Alef的舌尖灵巧地追逐着Daleth因不常使用而并不那么灵活的仿生舌头嬉戏。其实Daleth不仅是Alef最成功的作品,更是仿生机器人制造领域最顶尖的存在——这一点从它那正被Alef攻城掠池的柔软口腔上就可见一斑。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后颈被轻轻捏住,Daleth被迫微微抬起头看向Alef。他正紧闭双眼专心地亲吻Daleth的双唇,两行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Daleth一愣。

这家伙,哭了啊。

8.

那晚过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Daleth开始装作不经意间躲着Alef,比如在Alef想要和它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去洗碗擦桌浇花,尽管这些家务活其实根本耽误不了它多少时间——

它小心翼翼地避免两人同框,虽然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何况它是一个陪伴型机器人,应该像别的陪伴型机器人一样天天围着主人转,恨不得黏在主人身上,当主人的小挂件才好,怎么能反而躲着主人呢?

可Alef待它仍像从前那样好,甚至可以说是比以前更好了。

Alef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头扎在工作上,而是到点准时下班,按时回家吃饭,平时会和Daleth一起买菜逛街,就连周末也一反常态地不去公司,而是宅在家里工作或休息;晚上则是和Daleth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夜深了就拥着Daleth入眠,生怕Daleth不知道自己黏它似的。

这要是换成别的陪伴型机器人早就高兴疯了,可偏生Daleth就与众不同。但凡Alef在家,它就找机会出门。

这天,Daleth跟Alef说了声要去买些圣诞节的装饰物,趁Alef还没反应过来的那0.01秒就逃也似的出了门。

其实它骗了Alef。

从那天起,Daleth只要一想到那个意义不明的吻,它的CPU就会无法自控地短暂停止运行,导致它整个人,哦不,整个机都动弹不得。

以往要是出了什么毛病,只要跟Alef说一声就行了。Alef比那些仿生机器人厂家更了解它,维修技术也更好,三下五除二就把问题解决了。

毕竟,它可是Alef最成功的作品啊。

可Daleth不确定Alef是否还记得那天的事情,不过它希望他不记得了。那天终究是他哥哥的祭日,他那么伤心,还喝得烂醉如泥,最后还得靠Oiseau和Lion把他扛回来,肯定是不记得了。

Daleth怀着几分侥幸心理。

那是它头一次见他喝醉。

但Alef不提,它也不好提,可CPU的问题总要解决。于是Daleth打算瞒着Alef偷偷地跑去找某家仿生机器人出厂商给自己做质检和维修。

至于那个吻……

Daleth踏上人行道,手无意识地抚上唇瓣。

那里带着一丝类人的体温。

就忘了吧。

哔哔——

刺耳的车笛声响起,Daleth猛然回神。此刻它正站在斑马线中央,街道那头的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

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发了疯似的飙驰而来,它却只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完了,CPU又不听使唤了!

Daleth心中焦急,绝望地看着那辆车驶近——

奇怪,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间,许多片段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于阳春三月扑到的两只蓝蝶;

在炎炎夏日被一分为二的碎冰冰;

秋兰飘香里拾到的两片红枫叶;

岁暮天寒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雪人;

领奖台上骄傲地并肩而立的两个少年;

深夜中疯狂抵死缠绵的两具身体;

鲜红血泊里紧紧相拥的两个身影……

画面的最后,是实验室里一闪而过的冰冷蓝光。

Daleth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他就是Daleth。

下一秒,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不再只是由一堆冰冷的零件组成的无生命整体了。

他像一只美丽的蓝色蝴蝶那样轻盈地飞了起来。

“哥!哥——”

他好像听到了Alef的声音,是幻觉吗?

据说人死前的最后一刻,会想起自己一生中最难忘的人。

闭上双眼的最后一刻,Daleth感觉自己被人拥进怀里,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脸。

9.

“今天几号来着?哦对,圣诞节,25号,瞧我这脑子。”

Lion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一边问,“咱俩带点啥去好?保养液和机油都带去吧?再买点水果?”

“你带个脑子出门就行了。”Oiseau的欠揍发言成功地招惹来Lion毫不手软的一记“爱的慰问”。

“都行,反正他们也不缺这些。”

Oiseau揉揉被掐疼的腰间软肉,提上茶几上Lion准备好的东西,“总不能空手去嘛,表表心意就好了。”

两人出了门,坐上车,一路往Alef家驶去。

叮咚一声,是Lion深吸一口气,上前按响了门铃。

Oiseau过来握紧他垂在身侧的手。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名为“紧张”的情绪。

“来啦!”

熟悉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比起一年前的深夜,这个声音多了几分人类才会有的生动活泼。

Oiseau和Lion又飞速对视一眼,心中悬起的大石齐齐放下了。

10.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Lion在桌子底下偷偷用手肘捅了捅Oiseau,他这才收到了信号,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问:“你修好Daleth的身体了?”

“对,修好了。”Alef从容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且,他都想起来了。”

“那不是很棒吗!”

Lion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怕引起正在厨房里忙活的Daleth的注意,赶紧双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不愧是Alef,真有你的。”

“过誉,给Daleth修好身体这事不难,他能恢复记忆才是意外之喜。”

Alef谦虚地摆摆手,嘴角的笑容收也收不住,“哥哥才是我最满意最完美的作品。”

“对啊,最完美的作品。”刚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Daleth正好听到这句话,没好气地接上,“那辆卡车车头凹下去好大一块,人司机本来刚醒,一看那车头又晕过去了。”

“啊?!”Lion果不其然被唬住了,“那你呢?没事吧?”

“我?我被撞飞出去了。不过好在有Alef,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全身的零部件都被某人换了个遍罢了。”

Daleth耸耸肩,“这样看起来,还是那个货车司机比较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Oiseau和Lion被Daleth的话逗笑了,两人没心没肺地笑得前俯后仰,成功惹来了Alef凉飕飕的眼刀。

11.

——I offer you lean streets,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

desperate sunsets,

绝望的落日,

the moon of the jagged suburbs,

荒郊的明月,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 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我给你一个久久仰望着孤月之人的悲哀。

——But the god fell in love tonight.

——可是,神明今夜心动了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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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5

您预定的“超大份卡菇甜饼”已于2020年12月25日下午4:00准时送达,祝您食用愉快!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大家圣诞快乐!吃粮万岁!耶!

第一次参加活动!和一群神仙!(产生了自己也厉害起来了的错觉)

解释一下CPU是Central Processing Unit的缩写,即中央处理器,作为计算机系统的运算和控制核心,是信息处理、程序运行的最终执行单元。

然后点明几个彩蛋和细节!

1.风信子和天堂鸟出自我的另一篇卡菇文《笼中之蝶》;

2.Daleth恢复记忆前,Alef说他是自己“最成功”的作品,而这个时候属于Daleth的第三人称是“它”。而恢复记忆后Alef说Daleth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这个时候的第三人称是“他”;

3.最后的诗句出自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最后那句点题的是我自己加的。

就说这么多啦!再次祝大家圣诞快乐!

2023.2.1

时隔两年再看自己写的文,竟然觉得写的也还可以。我记得这篇文是我还在卡菇坑里的时候写的最满意的一篇文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个想法竟然出乎意料地很新颖很超前,联想到一些数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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