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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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盘旋在天花板下绕着白炽灯飞着,像是不满屋檐限制了它的翱翔似的,烦躁地不断发出低吼。
路北骁沉默地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他发现这里就是个烂摊子,任务行动腹背受敌,联络系统被地城监听后废了,简直就像是散沙般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资金来源。
路北骁抬眼对上了旁边的狱警问:“你是军营收买过来的,却很有反侦查和收集情报的意识,叫什么名字?”
狱警丝毫不掩饰自己不满的态度,勾唇嘲讽地说:“这很重要吗?”
路北骁却微微笑了笑,眯了眯眼睛说:“当然很重要,不然我就只能自己给你起了,叫你斜眼什么的。”
“你!”
狱警本就是斜视,最烦别人拿自己痛处说话,他恼羞成怒地说:“如果今天晚上不是正巧遇到我们,你觉得你的伎俩能成功越狱吗?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想把监狱里那套拿到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北骁直接掐住了脖颈,整个人提了起来。
路北骁像是掐小鸡仔似的漫不经心,他冷眼地看着对方拼命挣扎着,掐住脖颈的手逐渐开始使力。直到对方快要翻白眼了,路北骁才松开了手,随后主动扶起了对方说:“有没有你们的帮助其实都无所谓,只是多几个帮手死不死队友的区别了。”
路北骁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武力压制的感觉了,他发现果然这种三教九流勾心斗角的环境更适合自己发挥,尤其是在这种对手能被自己完全拿捏住的情况下。
“狐假虎威的伎俩确实不高明,但你怎么知道我只有这招?如果不是要给别人拖延时间我有的是办法离开”
“没有我的黑龙融化牢房的门,引起监狱里暴乱,你们也没那么容易把人救出来。”
路北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因为窒息而剧烈咳嗽着,随后笑着为对方送上了茶水,他倚靠在桌边看着对方说:“按照你打探的消息,地城最近大费周章地收集人手,像是准备伪造什么,然后向军营勒索。”
他看向对方愤恨的眼神,轻声笑了笑说:“别担心,你捞油水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至少我觉得你完成的任务值得这些钱。”
“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有更好的合作。这里配不上你,军营的那些小恩小惠也是。”
狱警却无动于衷路北骁的示好,抬眼看着路北骁说:“出去决斗,不然我不会服你这种小白脸。”
路北骁没想到对方长着一幅狡诈多疑的脸,却是个直来直往的硬骨头,他挑了挑眉地缓缓走上前,猛然握住对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直接动手卸了对方的胳膊。
路北骁听着对方撕心裂肺的惨叫说:“抱歉,从小就干这个的,比较熟练。”
狱警浑身颤抖着止不住地开始哆嗦,双眼猩红地看着路北骁,额头满是冷汗,却是疼得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秒,只听见又是咯噔一声。路北骁动作粗暴地把对方的胳膊又接了回去:“你力气没我大,反应也没我快,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那个必要决斗,无非是你看不惯我这种小白脸作威作福。”
路北骁看着眼前模样狼狈的狱警,居高临下地睨看着对方说:“可惜你就算看不惯也得忍着,我还指望着我们以后可以合作愉快。”
他的手始终压迫感极强地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此刻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对方的骨头说:“好像接的有点偏,要不然再给你重新搞一些。”
狱警避如蛇蝎地猛然抽开了身体,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路北骁,颤抖着声音说:“不用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北骁,沉默了几秒后,随后咬牙切齿说:“我叫周纪昀。”
路北骁点了点头说:“好名字。”
周纪昀拖着自己发麻的手臂,垂了垂眼睛后说:“顾景言刚入军营就成名了,后来更是成为无数Alpha都向往过的梦中情人,但后来听他们说却找了个软饭小白脸。”
他看着路北骁眨了眨眼睛说:“你比别人嘴里说的要能耐不少。”
路北骁听到顾景言的名字扯了扯嘴角,他本以为顾景言的名声不怎么好,没想到还是靠脸赢得过不少人的喜欢的。
他想起和顾景言离别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想要压抑住的回忆顷刻间汹涌而来,无数话在心里酝酿却最后都被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客气而疏离地说:“你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为军营效忠,我很佩服你的坚持,回去休息吧,以后大家多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路北骁全然一幅领导的姿态,他知道对方已经初步被自己收编,也就没必要继续废话了,更何况他知道要想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最重要的还是手里要有钱才能彻底笼络。
这就是路北骁此刻最大的问题,他孑然一身根本没有钱来支撑。路北骁看着手里的那块怀表,紧紧握在了手心,随后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把闵晗叫了过来。
闵晗到了据点就找地方睡觉去了,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有些疲惫地挠了挠头发,坐在路北骁对面看着路北骁笑了笑说:“出息了啊,我以为你一辈子要为情所困智商下线呢。”
他捧着自己的脸,手肘撑在桌面上说:“那个上校到底对你做什么了啊,以前我弟骗光了你所有的钱也没见过这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路北骁瞥了眼闵晗说:“哪次出任务我不是都揽下最危险的那个,还冲在最前面,我一直都这样。”
闵晗懒洋洋地趴在自己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说:“嗯,你厉害。”
路北骁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后,声音沉沉地说:“其实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然而在唯一熟悉的人面前,那种深埋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开始控制不住地漫延开来。
顾景言的名字如同着潜伏着的毒蛇,又像是血肉模糊的伤痕里最致命的刺,一旦被提起便是扩散到全身的毒和锥心刺骨的痛。
“我每次闭上眼睛睡着了,梦见的不是顾小花就是他,睡觉对我来说太难受了。”
“结果现在也没有什么黎明和天亮,我只能眼睁睁等到天亮。”
那种痛彻心扉的回忆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却无数次让路北骁觉得好像就在昨天。
“我忽然很想我的女儿,可惜我见不到她。”
路北骁眨了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泪光忍了回去,然后看向表情有些尴尬的闵晗。
闵晗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安慰路北骁,他看着泪眼婆娑的路北骁,手指不知所措地摩挲着。
路北骁很快压抑住了心里的情绪,他缓缓牵住闵晗的手,把那块怀表放了上去,格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想要这块怀表,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把它送给你。”
“但是我要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路北骁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闵晗的神情说:“你告诉我,我们俩对半分,怎么样?”
“我现在没有女儿,没有伴侣,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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