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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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池在下高架的匝道上堵了十多分钟,离家还剩一个路口的时候,他一边开车一边沿街观察,临街的饭店已经开始排起长队。
他暗自庆幸,还好今天回了福慧园,张耀清家肯定摆了桌大的。
等红灯的间隙,他想着先给张耀清打个电话,说明下蹭饭意图,还没来得及拨号,一个电话挤了进来。
方念池看了眼号码,昨天他说忙之后这人就再没打来过,便按下接通,问他:“怎么了?”
周桐安问:“你在哪。”
绿灯亮起,方念池松开刹车踏上油门,随口答道:“回家路上,堵车。”
“方念池,别去。”
方念池惊呆,从没听过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凭什么?”
周桐安沉下嗓音,语气也变得强硬:“不许去。”
“你喝酒了?”方念池看了眼时间,这才五点多,周桐安的跨年派对未免也开得太早了点,他耐心劝了句,“喝多了早点休息,我在开车。”
对面没再开口,也没挂电话,就这么僵持着。
方念池见他不说话,心里还惦记着张耀清家的饭:“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得打个电话。”
他刚按下挂断,周桐安又打了进来。
方念池不想与这醉鬼纠缠,挂了电话,没想到周桐安又打来一个。
算了,反正马上到了,直接去张耀清家也一样。
方念池放着那通电话没管,打了把方向盘,把车拐进了小区。
上一次在方念池家门口见到白商的那晚,周桐安失眠了一整夜。
他目睹方念池和一个男人在酒吧发生了些小摩擦,当晚他在五楼站了一会儿,直到白商越过他抬手叩响五零二室的门,他才默不作声地上了楼。
周桐安在那场酒宴上听到些方念池情场上的风言风语,他可以理解,也尝试接受。
方念池曾在凌晨四点因为他一通电话而不顾一切地开车来找他,如今却会在车上载着别人的时候挂掉他沉湎于苦痛中打去的电话。
白商有着方念池家的通行资格,而他连方念池的微信好友位都没法争取。
那个曾经抱着他说“我们一起去旅行”的年轻男孩早已有了新的旅伴。
他昨天抱着一丝侥幸,翻看了方念池的书柜,试图找到一点对方对过往有所留恋的证据。
没能找到半张他的画稿。
方念池没有在原地等他。
而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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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池好不容易在小区里找到个车位,把车塞了进去,提着行李包往家走。
手机里有四个未接来电,他没想好要不要回拨一个问问情况,大过节的,别真发酒疯出点事。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拇指悬在那串电话号码之上,感觉拎着包的左手手腕一紧,有人拽着他的手腕向前走。
方念池抬头一看,吓傻了眼。
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区,街坊邻居不乏熟人,方念池没料到这人酒品如此之差,一边掰他手一边低声警告:“周桐安,这可是公共场合。”
周桐安回头看他一眼,把他手里的包也一起拿走了。
“哎!你的右手!”方念池见他用右手拎包,不敢跟他较劲,加快脚步跟着他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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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池:当时我真的很紧张,生怕手机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