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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的从前

-----正文-----

陆胤溪醒来时是凌晨,从陆胤溪出手术室开始,林遥就一直守在床边。

看着陆胤溪苍白的脸,回忆起他躺在自己怀里时说的话,每一句都锥心刺骨。

那些隔了许久重新蔓延的痛苦使林遥恨不得立刻回到两年前,恨不得重新开始这一切。

在回国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自己牵挂的人,所以当他策划了那一次的意外之后,他躲在人群中看着人们痛苦他的离开,看着人们的眼泪时,他心中是莫名的痛快。

可如今他看着陆胤溪,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后悔。

陆胤溪说的每一个字,每一滴眼泪,都像一把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

原来当年,远隔千山万水的地方,有个人把他当成信仰,有个人会从他的作品中获得力量,原来过了那么久,这个人不仅记得,还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怀。

林遥握着陆胤溪的手,不敢轻,也不敢重。

他就那么看着陆胤溪,想象着他当年是怎么鼓起勇气,一个人不远万里的跑到异国他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为了看他一眼,就想亲口对他说一句:我很喜欢你,你是我信仰。

那时候,林遥还有一个名字,叫Arice。

他的父亲Perry·Evan不仅是欧洲贵族之后,更是非常出名的商人,而他的母亲,是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

他们的相遇,是林茜名满世界的那一天。

彼时林茜拿下国际大奖,炫目的灯光下,她是一朵来自古老东方的茉莉,那样迷人,那样幽香。

她和她音乐一样,干净、空灵,让人想起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彼时,Perry·Evan是欧洲贵族,名门之后,不到三十岁就已跻身欧洲富豪榜单前十名,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们相遇,相爱,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时间终究冲淡爱情,一天天的平淡总会掩盖最初时的惊艳。

在商人的心中,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一切,林茜的名声和地位是一张好牌,帮着他打通了不少的关系,为他带来很多利益,可在林茜心中,稚嫩的儿子,温暖的家庭才高过一切。

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围绕林遥的国籍展开,林茜始终认为,自己的孩子要回归祖国,可林遥的父亲却将他看做贵族血脉的延续,家族资产的继承人。

对于林遥,Evan从没有太多关注,他的心思全在新开发的领域之中,他叫人教年仅三岁的林遥学很多东西,却根本不知道林遥的天赋是音乐。

7岁那年,林遥第一次在欧洲的比赛中获得了名次,忙于追逐利益的Evan知道后不仅没有大加赞赏,反而严厉的责备林茜没有好好教育林遥,他们之间的第二次争吵,就发生在那个时候。

从林茜获得国际大奖享誉全球却未及时回国,到和Evan结婚,外界对她的诽谤谩骂一直都不绝于耳。

人们都说她忘恩负义,一边接受着祖国的培养,一边却又嫁给了外国人。

那时候,国内对她骂声一片,就连曾经的好朋友都不理解她。

可Evan从来都不知道林茜承担的一切,在他眼中,这朵纤尘不染的茉莉逐渐没有了当初的惊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固执,不听话的另一半。

林茜多年来一边忍受着外界的谩骂,一边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在幼子面前,另一边,还要为丈夫的事业做出贡献。

尽管她从来都不喜欢充满功利性质的交际,不喜欢利用自己毕生追求的音乐梦想去谋取利益,可为了丈夫,为了她所守护的家庭,她还是委曲求全,就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那场争吵过后,Evan彻夜未归,而林茜在安慰过林遥后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直到现在,林遥一直觉得,如果不是Evan利欲熏心,如果不是他的冷漠和绝情,或许他的母亲不会那么早就离开。

他这一生能获取到的所有温暖,都来自他的母亲,而父亲,似乎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形象,似乎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长官。

林茜的过世是林遥心中最大的悲痛,年幼的他从那天起开始变得叛逆,不接受父亲给他的一切,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琴,疯狂的参加各种比赛,他把自己的奖杯摆在家里最醒目的位置,他在奋力反抗,可Evan从来都不理会他的幼稚。

林茜过世的第二年,Evan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回家,Evan说,那个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由于林遥的疯狂和叛逆,继母对他一直是小心谨慎,总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林遥从来都不屑于对他们动手。

16岁时,林遥的优秀引起了欧洲皇家乐团的注意,他被破格录用,却遭到Evan的反对,父子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在那时爆发,混乱中,他看到一双含泪的眼睛,那是他的弟弟Alve。

他于父亲的暴怒中望向那双眼睛,他看着他,想起了曾经手足无措提着琴缩在角落的自己,于是他放弃了争吵,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家。

彼时年少气盛的他,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一心想要追逐母亲的步伐,达到和林茜一样的高度,可他还是太年轻。

没有人告诉他树大招风的道理,也没有人告诉他不能直视人心。

在他名气日盛有了越来越多作品的时候,一直信任的朋友却盗用了他创作的曲谱。

彼时林遥已经是小有名气,创作的曲子广泛传播,获得了一大批的粉丝。

他不在意这些,他所想的,只是能靠近林茜一点,再多一点。

事发后,他所谓的朋友具有一定的势力,而他孤立无援,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首曲子是他写给林茜的,可所有人都不帮他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不善言辞背后的原因,只知道他冷傲清高。

一夜之间,他被万人唾骂。

作为父亲的Evan知道了这一切后,不仅没有一句安抚或帮助,反而极尽嘲笑,笑他的无能为力。

那时的林遥对一切都颇为厌烦,对家庭,他足够失望,对朋友,他一夜间看清,他在寻找一个时机,要报复这一切。

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羞辱,林遥选择了忍耐,他等来对方的洋洋得意,等来了风暴过后,一个个人音乐会的时机。

林遥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去证明那首曲子的归属,又暗中准备了很多事情,策划了一场意外,完成了自己的离开。

死亡,能使人原谅一切,也能使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

那份坠下悬崖前甩出的遗物顺利的将他的意外和那个恬不知耻的小偷紧密勾连在一起,一时间,从前那些维护正义的人们调转了矛头,更加猛烈的攻击指向了那个小偷。

在看到对方声名狼藉后,他遵循林茜生前的意愿,回到了祖国,放弃了在欧洲时的身份和一切与从前相关的东西。

两年间,他游历了祖国的万水千山,看遍了大好风光,他明白了林茜音乐天赋的来源,找到了和母亲的共鸣,他发现其实音乐并无界限,并非达到多么高的地位才能定义什么,林疏鸟鸣,空谷猿啼,塞北的寒风,江南的落雨,一切自然的声音都是乐曲。

当他重游当年和母亲回国居住的石城时,意外的遇见了苏星蔓,至此,他才留在了这里。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胤溪,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原来存在着这样的羁绊。

病床上,陆胤溪脸色苍白,两道挺秀的眉皱了皱,长睫微动,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橙黄的灯光下,陆胤溪迷茫的看着前方的白墙,浑身上下的乏力使他难受的轻哼了一声,林遥见他醒了,忙按下床头的按钮。

不一会儿,梁晖和护士进来为陆胤溪检查身体。

“醒了?感觉哪不舒服?”

梁晖掀开陆胤溪的病号服看了看,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没有渗血的迹象。

陆胤溪迷茫的看着他,眼里泛起一层水雾。

梁晖叫护士给他量了血压,又测了体温,见陆胤溪还是有些迟钝,就叫林遥晚上多看着点,等彻底清醒了他再过来。

林遥握着陆胤溪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轻声询问:“小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陆胤溪闻言缓缓的转过头来看他,一行泪自眼角蜿蜒而下,良久,才缓缓道:“头有点痛,不想吃东西。”

他的手被林遥握着,却像没有知觉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轻飘飘的。

林遥见他睫毛费力的抬起又落下,便在避开伤口的身侧轻轻的拍着,看着他再次陷入沉睡才轻手轻脚的合上门离开。

走廊里,晚风透过窗户灌进来,护士站的值班手册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可这抹清凉,却吹不开那道身影萦绕着的浓重悲伤。

林遥在走廊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白,直到严非的电话打来,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电话那头,严非一早到店里准备今天的活,正在水池边洗手,他挤了点洗手液在手上,开着免提跟林遥说话。

“喂?干嘛呢?怎么不来开门啊,顾客门口等着呢!”严非愉悦的打着招呼。

“在医院。”

“嗯?怎么了?”严非听着电话那头低沉黯然的声音不由得心头一紧,赶忙关掉了水龙头。

“小溪住院了,我在这陪他。”

林遥拿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声音里低沉嘶哑,带着些许难以控制的哽咽。

严非闻言一愣,扯过毛巾随意的擦了擦手就往外跑。

挂了电话,林遥恍然想起今天还有一位新成员要到店,又将电话打给了苏星蔓。

二人差不多同时到了医院,不约而同的露出担忧的神色,严非更紧张陆胤溪,而苏星蔓看着林遥则是双目含泪。

“阿遥。”

“星蔓姐。”

看着林遥难过的模样,苏星蔓心头一痛,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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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直追文的宝宝,这本是我第一本原耽,有写得不好的地方多担待,感谢我的26个粉丝,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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