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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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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

-----正文-----

司宁在戚律家一直住到暑假临近结束的时候。

在两人的相处中,那是一段极为难得的闲暇时光。其中的和谐、安宁,无所事事,朴素而充实的心境……任何能够回忆起来的一点一滴,仿佛都充满着泡沫般的透明感,覆有一层晶莹梦幻的滤镜,让拥有这段记忆的人回味无穷。

章节的第一部分,他们在雨天做爱。等天空放晴,把被子洗了拿到一楼的阳台晾晒。白色的被单挡在落地窗前,遮住午后炎热的阳光,投下一片微暗的荫蔽。他们躲在阴影处的沙发上亲吻、搂抱,看窗户外洗过的清澈蓝天,听唱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

司宁洗过的西装干了,但beta不喜欢那身装扮。戚律借了他一些衣服。他又不适合alpha的裤子,便天天光腿套上衣。

司宁身材高挑,一双腿也生得笔直修长,从衣摆下曝露出来,无论是踩在光洁的瓷砖、木地板上,还是折起来盘于毛绒绒的地毯、沙发,都像雪一样无比诱人;掀开那微长的衣摆,裸露的是他精致小巧的胯骨,平坦光滑的小腹。他的臀如同一个丰腴的水蜜桃,捏在手里,果肉紧致、多汁,十指连同手掌都陷了进去,力道一旦松开,雪白的果肉上又会留下鲜红的印子。

多年后,戚律出于兴趣,顺便多修了一门心理学,再回想起这段记忆,他不由地猜测司宁或许兼备一点施虐与受虐的倾向。

对beta来说,普通的‌‍‌性‍‌‎‎‌爱‎‌早已不痛不痒,因此他热衷于在‌‍‌性‍‌‎‎‌爱‎‌中寻求别样的刺激。

之前许是顾及alpha的心理洁癖,beta还愿意装模作样地扮演“温良无害”,可自从两人捅破了那最后一道隔阂,他便逐渐地(或是迫不及待地)卸下了虚伪的面具,暴露出变态的本性。

比如有时,beta十分故意地挑衅alpha,仿佛非要从一颗宁静而斯文的心里挑起一点躁动的暴力因子,让人恨不得在他那个‌‎‍‌淫‍‌荡‎‌‍的屁股抽上几巴掌,掐出两个深深的掌印。

还有一次,beta用领带把alpha的双手绑起来,用骑乘式软磨硬泡,反复折磨可怜的alpha,又抓住alpha的命根子,威逼利诱他说出一些平时难以启齿的话。

于是就来到了章节的第二部分:alpha单方面和beta冷战了半天,以示自己对此的不满态度。

冷战的过程中,戚律把自己关在了楼上的房间里,把整个一层留给司宁。尽管如此,对方的存在感还是过于强烈,不仅踢踢踏踏地在屋内随意走动,还哐哐当当地捣鼓出一些吵闹的动静。戚律抱着书,半小时就看了不到十页,终于难以忍受地戴上了耳机。勉强读了一段时间,神思又随着音乐飘散,联想到前室友特殊的性癖……猛地从脑海不堪的画面里抽回思绪,戚律打了个冷颤,不由庆幸起司宁只是让他称呼自己“学长”“哥哥”,而没有找来一条鞭子抽打他。

戚律摘下耳机,隐约听到一阵乐声从门外传来。顺着声音,他悄悄地走下楼。只见司宁跪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唱机——前天外出的时候,司宁从艺术街的二手商店淘了一个功放,现在他把功放和唱机组了起来,将唱机的声音扩大了一倍——唱机中,一张崭新的黑胶唱片正被唱针压着不断旋转,流出柔和的节奏布鲁斯音乐,黑人歌手在以磁性的嗓音反复吟唱:My cherie amour……

察觉到戚律的靠近,司宁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待他也在茶几前坐定,beta立即热情地展示起那个奇妙的装置。

之后的事情便十分的顺理成章——

司宁让他挑选一张喜爱的唱片。戚律选了一张当代钢琴家演奏的肖邦古典乐合集。换上唱片,胶碟“嗞嗞”地旋转了一会儿,第一首《降b小调夜曲》悠扬地奏起,像流水一样,漫向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他们在音乐中无声地对望。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记忆中,他们忽然就抱在了一起。

司宁默默地脱下衣服。戚律从后抱着他,可以清晰看见落于他身上莹润的光影,以及肩膀皮肤上近乎透明的绒毛。炙热的空气,叫人连呼吸都困难。而当他耸起背,胸膛用力起伏时,那一对蝴蝶骨分明地凸出,如同要破出一双颤动的翅膀,来保护他光裸的莹白躯体。

司宁也许不知道“巴普洛夫的狗”理论,但他把“‌‍‌性‍‌‎‎‌爱‎‌”与阳光、音乐等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性‍‌‎‎‌爱‎‌中剧烈的呼吸、喘叫,美妙的交融使戚律忘却了污秽的细菌,病毒,疾病与死亡,感受到生生不息的活力。

而两个人沉浸在‌‍‌性‍‌‎‎‌爱‎‌时的专注、默契、无间,仿佛在他们周围筑起了一道守护乌托邦般的结界,将真实的世界与他人皆隔绝在外。身处这个空间里,时间的流逝都是延缓的。

司宁在的时候,曾遇上过一次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当时听到铃响,司宁以为是来送外卖的快递员,直接就开了门,不料见到一位陌生的中年妇女提着个环保袋站在门外,面对面的两人都吓了一跳。直到戚律匆匆赶来开解,才结束了这个尴尬的大眼瞪小眼局面。

这件小事仿佛一记重锤,敲破了他们隔绝在玻璃里的真空世界。事实上,因无铭记时间的必要,戚律全然忘记了家政阿姨上门打扫的日期。而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甚至连“今日是星期几”都不知道。因为“星期一”和“星期六”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时间”的概念在这里是无意义的。

但戚律清楚记得,司宁离开那天是星期五。早上,司宁到阳台接了个电话。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戚律去洗碗的时候,他便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西装,轻轻地走到厨房来告别。他亲了亲戚律的脸颊,温柔地说“回A市再见”,然后就穿上鞋走了。

*

咚!

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戚律内心的时针忽地加速运转,调回到了正常的时间。适应了不到十分钟,他便感到格外的不习惯,总觉得房子里太大,太空,且太过安静。默默地擦干手,他坐在沙发上,面对手机踌躇了良久,终于给司宁拨去一个电话。

对面,司宁应该在坐车,故而电话里带着一点杂音。听到司宁以柔柔的声音问自己“怎么了”,戚律的心蓦地一软,却又不愿承认自己的本心,便红着脸撒谎道:“你落东西了。”

“这样啊……”司宁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自己忘拿了什么,然后说,“你直接带回A市给我吧。”

戚律的期待落了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延长谈话的借口。

好在司宁没有急着挂电话,又和他聊了一阵,直到要下车了才道别。

*

从这天起,戚律便开始倒数暑假剩余的时间。以往他总是在C市待到最后一天才返校,可这次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他便提前收拾好行李,买机票从C市飞回了A市。

从机场打车回到公寓。用钥匙开门,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戚律有所感应似的急切地推开门,只见屋子里自己心心念念的恋人就坐在餐桌旁,面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看见突然回来的alpha,司宁自然地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把电脑屏幕合上,他刚站起身,就被丢下行李快步走来的alpha拦腰抱起。

才分别了短短几天,两人便已寂寞难耐,如同两块磁铁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合于一体。

戚律把司宁抱进房间里。他的头发擦过司宁皮肤痒痒的接触,让司宁不禁地哈哈大笑。后来两人一同倒在床上,戚律依旧搂着司宁的腰,司宁双手捧上他的脸,微笑着凝望他。他们拥吻了一阵。不知不觉又换了个姿势——司宁背靠着戚律,坐在他的腿上。戚律在司宁的一侧垂下头,温热的气息循着衬衣开敞的缝隙朝他敏感的脖子扑来,轻柔的吻若有若无地落在其上。

司宁忽地安静下来。戚律有点迷惘地看向他,发现beta正出神地望着某个方向。戚律不满对方在这种时候分神。他顺着司宁视线延伸的方向看去,竟意外地看到了一面长长的落地镜,伫立在房间的一角。镜子反射着他们的面孔,相拥在一起的姿势。自确认关系以来,他们从来没有拍过一张合照。此时司宁深深地嵌在他的怀里。他的双手环扣在司宁的肋上,司宁将手轻轻搭于他的手臂。他们几乎贴着的面孔是如此的年轻,像两朵晨时采摘的鲜花,摆放在一起又出乎意料地合衬。不过更让戚律吃惊的是,自己流露在脸上的神情,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痴迷、眷恋。难道他平时在司宁的眼中就是这样的?这个新奇的发现让他蓦地升起一丝羞涩。

移开目光,环顾起周围的环境——房间小小的空间里,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却又多了不少零碎的东西,有司宁的衣服,新买的生活物品,家具与装饰。戚律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他们共同的家,虽然空间不大,却是他们安然庇护彼此的港湾。

*

那天在镜子前做爱,alpha异常积极,beta也格外配合,他们一次次地让电流般的快感贯穿彼此,将滚烫的爱意以亲吻与抚摸为载体倾注于彼此身上。最后,alpha应beta的要求,将‍‌‌‍精‎‎‌‍‌液‌‍‎‌全部灌入了他的身体深处。

待两人皆做到精疲力尽,戚律从司宁体内抽出,在他的身旁侧身躺下。司宁仰着头静静地喘了一会儿气,才转向凝望着他的alpha说,自己打算搬进来长住,因此想承担一半的房租。

闻此,戚律愣了愣,说:“你想住就住,不用管这些。”

司宁执意道:“不行。如果我也住进来,这就是我们合租的房子,我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付全部的租金。”

戚律十分不喜欢这个说法,但见司宁坚持自己的决定,便不再说什么。

察觉到alpha的低落,司宁讨好地捏了捏他的肩,解释道:“我们只是在谈恋爱,钱财这些还是分清楚比较好。而且我也不是没有钱,我还比你年长一点,不需要你在这方面照顾我……”

司宁把一切利害与道理说得明明白白,戚律却越听越烦。这一番话总结下来,还是他们的关系不够亲密,不能抛开利益的计算,单纯地为彼此奉献与付出。戚律一度想说,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结婚吧。这样一来,他的东西便可以变成是司宁的东西,他们便不用烦恼这些鸡毛蒜皮的利益区分。

可是,想到司宁那气人的斤斤计较的态度,以及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戚律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心里憋着气,默默地穿上衣服。司宁也不询问他要去哪里。戚律临走时又假作不经意地瞥向房间里,只见beta保持着刚才侧躺的姿势,闭着眼,仿佛睡了过去。戚律又安静地端详了一阵这个无情的混蛋,才轻轻地关上门,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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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后面不会一直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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