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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尽头是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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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内蒙人来到青岛就像一捆干草被海水浸泡住了

-----正文-----

青岛的夏日有点咸湿感,可能是因为海水被风带到在了人们花花绿绿的泳衣上,由人们带到了各地。

总之,一个内蒙人来到青岛就像一捆干草被海水浸泡住了。

如果不是郑云龙放假前一个月就开始劝他去青岛玩,阿云嘎现在大概率在内蒙老家放羊,偶尔空了就躺在草地上数星星,听着收音机里腾格尔的歌。

既然决定要来海边城市,阿云嘎还是很期待的,毕竟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北京,从没有见过海,对海洋的唯几认识来自于郑云龙桌上的贝壳项链和每次放假完带回来的一兜子海产。

提着行李跟人群走到火车站出口,阿云嘎找了个比较醒目的地方,等着郑云龙来接他。

“小哥,恁搁这等谁呢啊?”

阿云嘎感觉有个庞然重物压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脖子,用一嘴海蛎子味的普通话跟他搭话,热气吹在他脖子上。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郑云龙,实在没几个人能这么重了。

“怎么才来啊,站这等你半天了,我汗流了一背。”阿云嘎说着,把行李包丢给郑云龙,一路上紧看着包,就怕里边的一百多块钱被人偷了。

郑云龙听阿云嘎埋怨他也没说话,傻笑着接过行李包,带阿云嘎去他停车的地。

那个年代开的不是什么好车,行驶中车身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下一秒车顶就要自由翻飞,再配上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说是体验了一把当下游乐园里特别火的过山车也不为过。

阿云嘎这次来青岛借住在郑云龙家,待三四天就回北京去餐馆赚点外快来交学费,所以行李很简单,衣服都没带几件。

车轰轰响几声之后就停住了,阿云嘎还没下车就看见等在家门口的郑云龙妈妈。

阿云嘎见过郑云龙妈妈,当初新生报到的时候她去过他们的宿舍,是位美丽大方的中年女性,说话的时候能看到浅浅的酒窝,郑云龙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很像她。

快步走到龙妈面前,阿云嘎说话有着草原男儿的羞涩:“阿姨好,我这次来不打扰吧,没打声招呼突然就来了。”

龙妈是个摆摆手说:“这有啥打扰不打扰的啊,阿姨特别喜欢你啊,聪明还努力,大龙要跟你一样让人省心就好了,咋看着比之前瘦了,我让他放完假拿的吃的他是不是都偷吃了啊,这次来青岛就多吃点,好好养养肉。”

郑云龙快语打断妈妈洪水般涌出的关心,拉着阿云嘎走进院里,嚷嚷着要给他听新买的专辑。

阿云嘎无奈,回头跟龙妈打了声招呼就走进郑云龙的房间了。

舟车劳顿,简单吃过午饭阿云嘎就被龙妈催着睡了会午觉,郑云龙被亲妈威胁不准出声打扰嘎子休息的时候,脸上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亲妈吗”。

阿云嘎睡眠很浅,基本上有点声音就醒了,这个习惯是放羊时候训练出来的,就怕羊跑掉或者有野狼,得赔羊主人很多钱。

窗户外有房檐雨水落地的滴答声,断断续续的,阿云嘎迷糊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在郑云龙屋里,郑云龙没在屋里,听着声音是在外边跟龙妈聊天。阿云嘎穿好鞋走出房间,看见郑云龙挽着龙妈胳膊说些什么,状似在撒娇,快一米九的个头这样画面有些违和。

郑云龙看到阿云嘎出来,笑着说:“咋这么快醒了,快过来给我分担剥蒜的活,手辣的不行了。”

阿云嘎坐在郑云龙旁边的小马扎上,拿起几瓣蒜利索的剥起来。

“你啊就懒死吧,我去你二姨家拿东西,你可别欺负小嘎啊。”上午郑云龙去接阿云嘎的时候,二姨来串门,说让龙妈下午去拿新到的布料子,这会儿想起来,龙妈打着伞就走了。

外面雨还在下,势头稍微小了点,两个人在客厅里坐着剥蒜,一时无言。

“哎嘎子,你没见过海吧?”

阿云嘎感觉郑云龙戳了自己一下,转头看向他,说实在的他没上大学之前跟剧组的时候就在南边看过了,但还是说:“没呢,咋了?”

郑云龙贼兮兮的说:“我开车带你去看海,走不。”

“下着雨呢,而且太阳都快落了,一会天黑了咋办?”

“你管那么多呢,跟个小姑娘似的,你就说你想不想去?”

阿云嘎看到郑云龙期待的目光,脑子一热,小声说:“想。”

你在雨中看过海吗?

雨点落在海面上的态度不同于落地时的刚硬,而是绵软的融入了海浪,成为海的一份子,像是回到了家乡,卸下防御后随风荡漾着。

郑云龙把车熄火,打开车门往岸边跑,回头叫阿云嘎快点跟上,他们要去赶海。

阿云嘎看到海有些莫名的情绪,既兴奋好奇,又害怕海的波涛大浪,前浪拍打在岸边立马退下,后浪紧着步伐继续行进,延长浪的旅程。

阿云嘎被郑云龙拉着到了岸边,正巧一阵浪打过来,淹过了阿云嘎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很久才能吃一次的冰棒,上面散出的雾气会触到脸庞。

“嘎子你也太胆小了,这么小的浪都能吓着,哈哈哈哈哈。”郑云龙看阿云嘎被海水激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云嘎被笑的有点羞愤,屈身用捧了一拢水泼到郑云龙身上,报复意味十足,昂头眯着眼对郑云龙笑。

两个少年在一起总是幼稚的,你泼我我就必须要泼回来,在雨中玩闹了好一会也没失去兴致,这场争斗以郑云龙假意投降后使坏把阿云嘎按在水里,俩人浑身快湿透为结尾。

俩人坐在沙滩上休息,看着雨中的海发呆。

“嘎子,来青岛开心吗?”

“还成,唯一的缺点就是要一直看见你。”

“我好心让你来玩,你这样说简直是伤透了我的心。”郑云龙戏精附体,夸张的捂着胸口作被气倒的姿态,逗得阿云嘎哈哈大笑。

两个人满嘴跑火车玩了会,雨差不多就停了,傍晚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来,努力把余晖洒向大地,把人、车、房子都染成了金‌‌‍‎‎黄‍‎‌‍‌色‌‍‌‎‎的。

刺目的光弄得阿云嘎有些睁不开眼,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家乡的太阳,日落时也是热情似火的,在沙漠尽头落下去,耳畔似乎想起了烈风刮过荒漠的呼啸声,带来家乡亲人的问候。

“大龙。”

“咋了?”

“你想不想……去我的家乡,去看看草原?”

郑云龙侧过头,看着阿云嘎认真的表情,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弯弯的好像一轮明月,回道: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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