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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时间好似一捧流沙握在手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绪娘去世了,我很是难过。可我怎么也没能想到,是赵良娣干的。御医查验过说,绪宝林喝剩的药渣里,有花梅豆。绪宝林的药方里一直有参须花梅豆这种东西虽然无毒,可是加在有参须的药中,便有了微毒,时日一久,会令人虚弱而死。

多么恶毒,竟然让一个女子像一朵枯败的花逐渐凋零。

我听的毛骨悚然,我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赵良娣,可却万万没想到她能做出这般事来。

她被皇上赐了自尽,一刻也没耽误。

我听得这个消息,良久还是不能相信,绪娘和赵瑟瑟...竟然都死了?仿佛她们昨日还在我宫中打叶子牌,今日便香消玉殒了。

更是万分后悔,如果我早点去看看绪宝林,那么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而且赵瑟瑟死了,李承鄞此时应该是最难过的吧。

没想到,他却跑来安慰了我好久,他对我说:“赵良娣咎由自取,杀人偿命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太伤心。”

他的声音淡淡的,我听着仿佛离我很远很远。

我神色发怔,他慢慢握住我的手低声说,“绪宝林我会以良娣之礼厚葬,找人好好照顾她的家人,至于赵良娣,她如今亦为罪臣之女,万事还得从简...”

中原有句话叫兔死狐悲,我如今才算是体会到了。我听李承鄞说话只觉得悲凉:“东宫,当真是一座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他抱着我,似乎有些慌乱,“不会的,不会的,小枫,你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的。”

他既不能护着他如珠似宝的女人周全,又怎么能护我周全呢?

因此,我还是病了好长时间。等到我能下床,已经到了春天了。

这段时间外面也发生了很多事,只不过,好像都刻意瞒着我一样,当我知道的时候,总是已经发生很长一段时间了。譬如宫里新晋了一位娘子,还有一桩好大的旧事被沉冤得雪。

可谁会刻意瞒着我呢?

永娘说,我是不操心的命,知道消息迟钝也是寻常。

这话我倒认同,中原人的弯弯绕绕太复杂,待我反应过来,都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的病渐渐好了,东宫也热闹起来。

李承鄞最近不知怎么迷上了美食,请了个西域的厨子,我第一次尝的时候眉毛都要鲜掉了;

再者春天到了,宫中又开始踢起蹴鞠,以往李承鄞十分小气,可如今却大方起来,虽然总是嫌弃我笨,还是慢慢开始教我;

我宫中的秋千也扎了起来,我很喜欢,经常和阿渡一起玩,只是有时李承鄞会悄悄绕到我后面,猛地推我一把,我便飞的老高,大声尖叫,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十分可恶。

李承鄞李承鄞...

我的脑子里为什么都是李承鄞?

大约,他这段时间真的对我很好吧。

已经是傍晚,我坐在秋千上望着云彩发呆。今天的晚霞格外好看,大团大团的云朵簇拥着低低的落日,红得发紫,却是一条一条的,柔软的像宫娥腰间系的纱带;落日像一颗熟透的咸鸭蛋黄,仿佛咬一口就要流油。

宫里的落日虽好,可还是不及我们西洲的落日。苍茫的沙漠等着一轮红日入怀,而蓝得发紫的夜幕那样低,那样清,那样润,像葡萄冻子似的,酸凉酸凉的,抿一抿,就能抿到嘴角里。

不过我最近很少再想西凉。就算偶尔想一想,也是怀念而已,再不像从前那般心中酸涩难过。

我把这般话说与阿渡听,阿渡用乌黑的眼珠看我,仿佛欣慰极了,又仿佛放下了什么。

前几天李承鄞把阿渡叫了过去说了一番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阿渡吧,她是只装作看不见我问她;而李承鄞,他也神神秘秘的,我央了他很久,却一字也不肯透露,气得我好几天没理他。

我才想到这,李承鄞便来了。他缓步而行,笑着问我:“可在此等我久了?”

谁等他了?我还在生他的气,只从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

“别生气啦,”他蹲下来拉着我的手,此时星星已然嵌在空中,也映入他的眼睛,熠熠生辉。“看,我给你带过来什么。”

他身后弯着腰的内官给我呈上来了一盘东西,我定眼一看,原来是绿豆糕。

虽然我馋的时候也会出去和阿渡买着吃,可宫里的绿豆糕,要比外头做的精致多了。

最重要的是,它只在端午的时候才会有。永娘曾告诉我,宫中豆糕是一红一绿,鸳鸯双色,绿色乃是掺了小团龙茶粉,红的则是用了蜜渍玫瑰,皆用特殊做法而成,极其珍贵。

平时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绿豆糕,所以我每到端午,总因为贪多而积食,让永娘好一顿唠叨,说什么奴婢罪该万死的话。

我嘴还硬着:“你拿这些做什么?”

他从哪得来的这些绿豆糕?

他挑了挑眉,“你前段时间不是嚷嚷着想吃绿豆糕?”

于是我便想起了那天撒的谎,没想到他还记得。时间过得真是比马驹跑的还快,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后的李承鄞能和我和平相处这么久吧,如同寻常夫妻那般。

我没接他的话,默默地吃起绿豆糕来。

呜呜呜...我在心中泪流满面,就是这个味道。

他便拉着我的手,温存的说:“以后我陪你吃糕,只是你别再吃多了积食。”

然而我严重怀疑他有什么计谋,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为什么和小雪这么像?”

小雪是我宫里新养的一只猫,是李承鄞拿给我的,听说还是暹罗的贡品。

它刚刚来这儿的时候只不过拳头般大小,全身雪白的绒毛,好像一只粉兔。明明是猫,两只眼睛却一碧一蓝,十分有趣。叫声细声细气,我很喜欢它。

刚来的时候我对小雪极好,可小雪却对我爱答不理的。永娘对我说:“猫对人是极难熟的。”

我反倒有些理解小雪。它刚来东宫,猫生地不熟,有人对它好,它不那么轻易依赖别人,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怕收到伤害吧?我信心十足,相信小雪终有一天能放心睡到我床上。

不过这已经是之前的事了。现如今,小雪甚是活泼粘人,能追着自己的尾巴就玩半晌,也喜欢静静伏在我的脚边睡觉。

我哪里和小雪像了?他是在说我与小雪一般淘气么?

我威胁他:“明日我出宫,你便在东宫呆着吧,别同我一起!”

他果然叫起来:“那怎么行,我都盼了好久了,我准备了一大包新衣,还有假胡子,蒙汗药,哦!对了,还有夜行衣!咱们飞檐走壁......”

我忍无可忍的捂上了他的嘴,无奈的望天。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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