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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崇良醒来的时候除了感到腰痛之外倒也没别的不适,清醒之后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又些懊悔,自己怎么就一时没把持住;也庆幸祁率的自控力没有让他插得深,光是想想那根“凶器”的尺寸他都觉得有些后怕,如果两人不管不顾的做了那现在他就躺在医院里了。
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餐,祁率穿了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下半身还盖着被子,他神采奕奕地看向李崇良:
“醒啦?起来吃早餐吧。”
兴许是睡眠不足导致神情恍惚,在这一瞬间李崇良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温馨,他没有赖床的时间,得在早上带着李翠湖去医院做一系列的检查。
万幸的是配型成功了,李崇良给李翠湖办理完手续就在附近的宾馆住下了,尽管他也很想陪床,但待得时间越长,他露陷的可能就越大;祁率这两天一直陪着他,李崇良心情一好也不再排斥他的触碰,两人抱着睡了两晚,相安无事。
李翠湖被推进手术室了。
李崇良望着手术室的大门,神情有些恍惚,尽管他知道现在医学技术发达,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但李翠湖的身体他是知道的,劳累了大半辈子,后面生病了,又因为心疼钱,连去医院都是一拖再拖,想到这些,李崇良的脸又白了两分。
一只温热的手无声无息地贴上李崇良的手背,他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向祁率,祁率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李崇良却看明白了,他在说:别怕,有我陪着你。
李崇良没吭声,他转动了手腕,两只手在躯体的遮挡下开始十指相扣。
这场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还没结束,期间李崇良除了去上厕所之外几乎寸步不离,东西也不吃,陈婶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还是祁率哄了半天他才啃了两口面包,祁率在边上,一只手拿着水,一只手给他喂面包,这副画面惹得不远处的陈婶多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下午三点三十一分,手术室的大门开启,处在麻醉状态的李翠湖被推了出来,在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后李崇良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捂住肚子追着医护人员小跑了几步,却感觉裤子里一片温热,他不得不停下,然后又试着走了几步,这次他清楚的看到有液体顺着他宽大的裤腿流到了地上。
羊水破了。
祁率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得的想跑去护士站叫人,李崇良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无声的摇摇头。前面的陈婶已经跟着医生走进了病房里无暇顾及旁的,祁率紧皱着眉,将李崇良拦腰抱起就冲向了电梯。
医院门口很快就打到了车,祁率抱着李崇良跑出了一身汗,饶是体力再好,在跑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大着肚子的男人时也撑不了多久,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李崇良放到了后座上,他强装镇定,给司机报了一个私人医院地址,那是他爸投资的一个医院,院长还见过他几面,应该会卖他个人情。
祁率脑袋里一根筋绷得很紧,他想了很多,明明是冬天,脑门上却出了不少汗,他也顾不上擦,只一个劲的催促司机开快点,司机也看在有孕妇的份上闷着头闯了好几个红灯,天不遂人愿,在经过一个车多人多的十字路口时司机再快也只能放缓速度等绿灯,急得祁率的脸色越来越白,抱着李崇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车里的两个人都被他吓一跳,李崇良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别哭了,我没事儿。”
虽然羊水破了,但李崇良神色如常,跟没事人一样,祁率趴在他肩上,泪水洇湿了他的肩头,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上的“两口子”,欲言又止。
最终李崇良被顺利的送到了医院,院长带着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迅速的了解了李崇良的情况,在得知他的身体情况时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很快都恢复了正常,快速的给李崇良制定了最佳生产方案后就给他安排了一个VIP病房给他输液让他待产。
李崇良的骨盆窄,顺产的可能性很小,剖腹产是最好的选择。在经历了第二次阵痛的之后,晚上十点,李崇良被推进了产房。
祁率坐在手术室门口巴巴地等,神色焦灼,眼眶发红,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等了一个小时,水都不敢喝,没等到李崇良出来,却等来了他的父母。袁咏梅和祁国强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有私人助理也有医护人员,院长也跟在后面。祁率知道这事院长会跟他的父母说,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他看着自己黑着脸的父亲,也顾不上害怕了。
“混帐东西!”
祁国强还没等站稳,就伸长了手扇了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这个严肃刻板的中年男人生起气来也顾不上外人看热闹了。
“祁国强!你干什么呢?”
袁咏梅声音也大了起来,不同于祁国强的怒发冲冠,她镇定多了,她拦在了父子俩中间,冲自己的私人助理使了个眼色,很快,这片区域的人就都默默退开了。
“你早就知道这个事是不是?这么大的事,你们母子俩一起瞒着我!”
祁国强面色涨红,由于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了祁率被扇出指印的脸颊上,但身为当事人的祁率还是心不在焉,他丢了魂一般时刻注意着产房的大门。
“哎,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嘛,你冷静一点,老祁。”
袁咏梅也有些心虚,她冲祁率使眼色想希望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能跟自己一起劝一下他暴怒的老子,但发现儿子将不争气进行到底后也就不指望了,为了不丢脸丢彻底,只好拽着祁国强往别的地方走去。
“冷静个屁!孩子都搞出来了这叫我怎么冷静……”
祁国强不情不愿地被拽着离开了,声音还飘荡在走廊里,祁率一直看着产房的大门,后脑勺朝着他父母离开的方向,如果此时他老子回头一看会气得又追骂一句“不孝子”。
李崇良是清醒着被推出来的,整个手术过程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静许多,直到助产士将皱巴巴的粉色婴儿抱到他眼前给他看了一眼后他才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的情绪太复杂了,有喜悦有恐惧,同时又感到轻松,最后他一脸泪的被推出产房,泪眼朦胧间他看到了同样一脸泪的祁率,这个瞬间,他忍不住破涕而笑了。
李崇良躺在病房里,旁边是放着孩子,他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小东西,又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祁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架势,好像刚刚生产过的是他。沉默了一会儿,李崇良才哑着嗓子开口:
“好了,别哭了。”
祁率呜咽了一声,他想扑倒床前又怕压到李崇良的伤口,最后只能蹲在床边,巴巴地看着李崇良。
李崇良突然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但是麻醉药效还没过,他有点乏力,懒得动弹,只好说:
“看看孩子吧,丑丑的,像只小猴子。”
祁率握住他手,反驳道:
“我们的孩子,怎么都不会丑!”
李崇良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发笑,却也没反驳。夜深了,李崇良用最后一丝精力编了个谎给陪在李翠湖身边的陈婶,两人用微信交流了几句后,又累又饿的李崇良在祁率的陪伴之下慢慢地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李崇良忍着腹部伤口的痛开始尝试给孩子喂奶,护士在一旁站着,教他怎么正确抱孩子,他的胸部虽然比起之前长大了不少但目前还没办法顺利产生乳汁,他也排斥自己奶孩子,尽管他已经接受自己一个“男人”生出来一个这样小东西的事但他还是没法坦诚的面对自己奶孩子的模样。
门被轻轻叩响,李崇良透过可视窗看到了祁率的脸,他忍不住抱怨:
“怎么买早餐买了这么久?”
祁率没有吭声,他拎着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待到走近,李崇良发现除了他见过面的祁率的母亲袁咏梅,还有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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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凹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