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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崇良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草率地让陌生人进过家门,更何况还是一个高壮的年轻男人。
“衣服,好像有些小了……”
名字叫做祁率的陌生男人,穿着李崇良前两年买的旧T恤,勒得他两块胸肌格外的突出,他就这么直接地走到了李崇良面前,那两块胸肌也晃到了李崇良眼前,不知道是过近的距离还是什么,李崇良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他退了一步:
“你只能将就着穿了,改天我再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
“好。”祁率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挪动位置,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崇良:
“谢谢你肯收留我!”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要收留你了吗?李崇良一时语塞,倒也没反驳;祁率的个子比他这个一米八零还要高一些,就这么望着他,身高既让他有压迫感眼神又让他无法拒绝,于是他又退了两步,顺势坐在了沙发上,顺着祁率的话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会无家可归?”
“因为我不知道我住在哪里。”祁率的表情很诚恳,他望着李崇良,继续补充道:
“我失忆了。”
李崇良:“……”
如果不是他一穷二白的,他会怀疑这是场针对自己的诈骗。李崇良并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怀疑,他站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假意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那你应该去找人民警察寻求帮助。”
谁知祁率完全没有读懂他的意思,他正色道:
“可万一我是什么黑道分子怎么办?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崇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如果你是黑道分子最害怕的不应该是我吗?”
“也是噢。”
祁率嘟囔着靠着沙发上,认真思考了起来。
李崇良都快被气笑了,不过说到底他也没有要赶祁率走低意思,正好相反,他希望祁率能留下来做他的直播搭档,反正他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祁率,外形上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除了现阶段看起来不大聪明之外。
“我可以让你留下来。”李崇良给祁率倒了杯水,“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跟我一起工作,你就能住在我这儿,我还会给你发工资;不过我这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你只能睡沙发。”
“没问题!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祁率立马窜了起来,再一次贴近李崇良,亮闪闪的眼睛在麦色的皮肤上格外的突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德牧,就是不知道这只大狗在知道自己的工作内容后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李崇良这次选择的是轻轻推开了他,然后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简单地说明哪些地方有什么东西,说完就打算回房间补个觉,
“午饭时间再叫我。”
为了避免祁率无聊,李崇良还给他打开了电视,然后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
祁率看着李崇良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他还是没有改变望着那个方向的姿势。
就这样了?他终于不用风餐露宿了?
大好人啊!又漂亮又心善的大好人!祁率又默默地在心里给李崇良磕了几个头。
祁率这几天来可谓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原本自信满满的以为可以靠自己混口饭吃,可是大多饭店也不招这样身份信息不明的临时工,起初还有些好心的老板娘给他点吃的,但这种用脸要饭的事情祁率也不好意思多干,于是他到处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干的工作,但这几天唯一找到的,就是给一个新开业的健身房发传单,五十块一上午。
祁率就靠着这五十块又过了几天,晚上不是睡天桥底下就是睡路边,直到他遇见了李崇良。
住在一起相处了两三天之后,李崇良也算是对祁率有一定的了解;这位看上去年龄在二十至二十四岁之间的年轻男人,有着哈士奇一般的精力和懂得知恩图报的心,比如第二天李崇良一大清早的就被他吵醒,起床一看,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围着围裙的男人在厨房忙活着给他做早餐,打碎了两个碟子之后弄出来两个煎糊的鸡蛋;比如一定要开着小夜灯睡觉,并且睡着后的一个小时内会间歇性打呼。
除此之外,李崇良初步判断这个人还算个好人,起码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大奸大恶之徒。
就这样两人平日里说的话也多了起来,李崇良是个直爽的性子,祁率也有些缺根筋;在祁率不太熟练但却努力地做家务的功劳之下,两人很快就熟络了。
“祁率,帮我拿一下内裤。”
李崇良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传来,这已经是一个礼拜内的第三次了。祁率不知道李崇良为什么洗澡老是容易落东西,但这不是重点,重点他变得奇怪了,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忐忑变得期待。
“崇良哥。”
祁率手里拿着内裤,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他的声音像是手指与玻璃碰撞一样,变得沉闷。
李崇良从里面拧开门,弹出式半截身子,湿漉漉的、半长的头发覆盖着后颈,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了让某个人目不转睛的原因。
“谢谢。”
李崇良没有注意到祁率的表情,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内裤然后关上了门,如果他再多停顿两秒的话,就能看到祁率被撑起的裤裆。
祁率也不明白,他不就是看了一个男人裸露的上半身吗?为什么这也能有反应,难道是因为李崇良的乳头比较粉?
这一切的不对劲,还得从前两天说起。
祁率白吃白喝了几天,也依然没等到李崇良让他干的工作,他也没搞懂李崇良的工作是什么,直到某一天晚上他被尿憋醒,发现李崇良未关紧的房门里还透着光,他下意识推开门想问问对方怎么还不睡,就看见了坐在电脑前面正在打飞机的李崇良,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他还是听清楚了李崇良的呻吟以及看清了对方揉捏乳头的动作,尤其是转头看向他时的李崇良,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
祁率红了脸,不等李崇良出声,就直接转身跑了。
李崇良没空管他的心理状态,他自己也很麻烦,这是他第一次露脸直播,难得直播人数和礼物又多了些,却被突然冲进来的祁率打了个岔;现在直播间的弹幕都在问刚刚那个帅哥是谁,普通粉丝起哄也就算了,尤其是有个经常在礼物榜前三的金主也开始问:
请享用我吧:主播家里的人是谁?
这个ID不止问了一次,李崇良在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对方已经刷屏了,从打字到礼物,李崇良被礼物砸得七荤八素的,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一个…远房的表弟……”
解释完之后,被中断的直播还是要继续,李崇良确认门锁好只好,调了个暧昧的红光,开始继续之前的“节目”。那个叫“请享用我吧”的金主倒是没再发弹幕,但还是照旧,在李崇良快结束直播的时候送了个价值2888的礼物。
直播结束后,李崇良有些如释重负,他的第一次露脸直播虽然被祁率这样的“小插曲”打断,但也还算圆满结束。由于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李崇良原本想着过个一礼拜再跟祁率说的,结果就这么藏着掖着大半个月了,还是被祁率撞破的,李崇良回过神来后只觉得尴尬,等到确认外面响起了呼噜声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洗漱。
关于那一晚,李崇良不知道的是自己那副样子到底给祁率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以至于对方难得做一次春梦然后春梦对象还是自己。
祁率觉得自己疯了,但是又觉得自己疯得合情合理。毕竟李崇良在他看来真的很漂亮,他总是不知不觉地观察着他,他知道对方睡觉喜欢踢被子,经常会露出两截大白腿;他喜欢李崇良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慵懒模样,像只乖巧的布偶猫;他也总是在伸懒腰的时候忍不住偷看李崇良无意间露出的那一截腰,他总是忍不住幻想自己抚上去的手感。
欲望像一颗成功破土的种子,在一点催化下猛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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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更新,祝大家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