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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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晚了，跳跳。”周笙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算是苦肉计，也不能一开始就上钩。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可，等了好久……”秦瑾瑜在秦继之的“教导”下说出了这话，“就一下，跳跳想你。”

“外面，好冷的……”最后一句说完，秦瑾瑜期待地看着秦继之。

“好。”周笙再不给面子，就说不过去了。

他套上了上午穿的羽绒服，拿了买的仙女棒，戴上羽绒服上的帽子，就这么出去了。

雪地里，秦继之已经放下了秦瑾瑜，看见周笙，小孩子忙想跑过去被父亲拽住了，周笙眼前是过长的头发，他捋了一下，没注意脚下，又加上看见着急的秦瑾瑜，加快脚步，过来时还在雪里滑了一下，好在站住了。

秦继之看见周笙滑了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拉着秦瑾瑜就往周笙那里走。

“你别动了，我们过来。”声音不大，却能在雪幕中精准地传到周笙的耳朵里，他乖乖停下没有动了。

“老师！老师！”好久没见了，秦瑾瑜对周笙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小朋友长高了，他搂住周笙的大腿，像只小狗一样开心。

“跳跳，好久不见。”现在蹲下对周笙来说有点难，他只得弯下腰摸摸秦瑾瑜的头。

自始至终，周笙都在躲避秦继之的看他的视线，两人之间心照不宣，都没有打招呼，把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像什么，像是离婚以后的父母，见面没有什么好说的，唯一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的就只有孩子。

周笙拉着秦瑾瑜往停车的地方走，秦继之就跟在后面，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小朋友的手都冰凉。之后就是周笙带着秦瑾瑜玩了一会，要放烟花时才想起来忘了带打火机，秦继之这边马上就递了过来，周笙低头接过，金属上残留着男人的体温，热热的，“谢谢。”

这是周笙今晚对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雪地里放烟花，秦继之看着，火花灭了又燃，照得周笙的脸格外好看，比之前胖了些，男人略带贪婪意味的视线从周笙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上扫过，最后停在了被衣服遮得宽大的腰身上。

五个多月了，不能再拖了。

仙女棒很快放完，秦瑾瑜有点意犹未尽。

周笙蹲不下来，则是直接跪在了雪地里，跟秦瑾瑜平视，他好好看了看小孩，“跳跳变帅了，还长高了，是不是？”

他抬手拂走落在秦瑾瑜头发上的雪花，跟秦瑾瑜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给了小朋友一个晚安吻。

“晚安，跳跳，和爸爸回去吧。”说完起身，牵着他来到了车子边，打开车门，一股子暖风吹过，把身上的寒气都吹散了几分。

“拜拜。”不舍地关上了车门，可刚回身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周周，我很想你……”男人的力道很不大，却很克制，“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周笙回过神来，想要摆脱男人的束缚，耳朵边却是男人低声的道歉和诉说思念的苦楚，周笙没敢动，就这么静静听着男人说话。

多久没见了呢，真的好久了，不止两个月，好像有小半年了，时间太久了，再久一点，周笙都要怀疑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怎么男人还不来见他。

雪花落在周笙的眼尾，他仰着头带出一道泪痕，他成功了。

“我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爱……我……”周笙轻声重复着秦继之的话，在既有钱又有权的人口中，听见爱这个字眼得多稀罕啊，他爱我。

周笙想着，秦继之也是想带自己走的吧，那就顺理成章一点，秦继之感觉怀里的人一沉，周笙晕过去了。

秦继之直接把人带回了秦家，家里的医生过来检查，说应该只是太累了，所以睡了过去，没什么大问题，秦瑾瑜被保姆带走，男人打电话通知了周父周母，说人在自己这里，请二老不要担心，周母说要去接周笙，周父拦了下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周笙睡在主卧的大床上，家居服还是原先穿出来的，脚上还是一双白色厚绒袜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温柔又无害，特别是隆起来的小肚子，秦继之小心地把人抱进怀里。

如果男人能够变成巨龙，那周笙一定是洞窟深处的宝藏。

“哼嗯……疼……”深夜，秦继之被周笙的惊呼声吓醒，开了床头灯，就看见周笙红着眼睛去够自己的小腿，男人反应过来，握上了周笙的小腿，给他按摩。

“疼……疼……”周笙皱着眉，只是说疼，秦继之看着他迷糊的样子，没由来的心疼，自己不在的时候周笙也是这样的？

“好点了吗？”秦继之手上的动作没停。周笙呆呆的，看看腿又看看秦继之，样子看起来还没醒，周笙抽走了自己的腿，扶着肚子朝秦继之挪过来，然后抱住了秦继之。

“呜……我好想你……”

“都……呜呜……没有……来过我梦里……”声音里尽是委屈。

周笙闭着眼睛在哭，搂着男人的脖子不肯放手，孕肚也一直顶着男人的腹部，秦继之一只手托住周笙的腰，另一只手拍着周笙的背，“我在这，周周，我在。”

他以为周笙要开始新生活了，认识了新异性，要彻底跟他说再见了，毕竟上一次连面都没给他见。软的招他使了，受够了见不到人的煎熬，周笙也怀孕五个多月了，他这次去见周笙就是想把人绑走的。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想要的还从来没落空过。

给周笙困在别墅里，软磨硬泡，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就一辈子。

老天爷给得惊喜太快，原来周笙一直在意他的，喜欢他的。

“你爱我吗？”秦继之温柔地问周笙，还侧脸吻了吻他被汗湿的鬓角。

“爱……呜呜……”

“我爱你……”周笙低头闭着眼睛说爱男人，眼泪打湿了男人肩膀上的布料，在梦里控诉男人的罪行，“为什么不来看我……呜……”

“是不是讨厌我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在秦继之看来，面前的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以为在做梦，把心底的爱意全盘托出了。

秦继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激动过，原先狠绝的心被周笙哭软了，他是爱自己的，怎么能不爱自己呢，这么乖的一个人，秦继之吃定了他。

男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减，诡异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之后，就是无尽的饱涨感。我爱他，他也爱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令人动容了。

秦继之不顾周笙满脸的泪痕吻了上去，动作说轻也不轻，说重也不重，苦涩的眼泪和甜蜜的爱意掺在一起，才叫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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