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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跟着桑泽来到小区外的咖啡店，面对面坐着时黎旭才有机会打量桑泽的模样——他好像瘦了。

黎旭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桑泽是不是瘦了，等意识到这一点时又有些懊恼。

“阿旭。”桑泽先开了口，他脸色有些苍白，“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黎旭很轻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好。”

桑泽继续开口：“你和舒安玉离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这回黎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掩饰似的低头捧起咖啡抿了一口，长久地没有回答。等再一次抬起头时他才发现桑泽正面无表情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黎旭吓了一跳：“你？”

桑泽问他：“你为什么不回答？”

黎旭有些迟疑，他舔了一下嘴唇：“我……我不打算离婚了。”

桑泽很轻地开口：“那我呢？”

黎旭从桑泽的声音和质问中感到了一种精神上的窒息感，他喉咙干涩：“就算我和舒安玉离婚，我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桑泽很平静地“嗯”了一声，但下一瞬他又十分笃定地开口：“你会的，你会和我结婚的。”他站起身走到黎旭身边坐下，伸出手臂揽住了黎旭的肩膀，“你喜欢我像原来那样，那我就改回去，好不好？”

黎旭感觉自己被桑泽碰到的地方都产生了一种发寒的感觉，但偏偏他又发现自己很喜欢桑泽身上淡淡的香味。在这种矛盾的观感中，黎旭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桑泽，他绷直了神经：“你不用为难自己。”

桑泽的声音贴着黎旭的耳边：“不为难。”他侧过头靠在黎旭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阿旭，我好累，你陪陪我，好不好？”

黎旭张口要拒绝，却又听见桑泽状若疑惑的语气：“竺飞星没有来找你吗？”

听见桑泽的问题，黎旭将要开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没有说话，桑泽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他来找你了，你收留了他？他真不要脸，他怎么能这么死皮赖脸地纠缠你？明明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黎旭终于开了口，只是因为底气不足而声音极低：“他不是这种人。”

听见黎旭这样说，桑泽笑得身子都发起抖来。他两手扶住黎旭的肩膀，忽然侧过身和黎旭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面贴着脸：“阿旭，你知道他勾引你，不是么？”

因为和桑泽贴得太近，黎旭的瞳孔放大了一瞬，他屏着呼吸没有说话。

桑泽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后退了一些：“他勾引你，所以我不怪你。”

黎旭眼睫颤动了一下，他将要开口辩解桑泽便陡然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唇：“嘘。”桑泽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冷，“是他勾引你。不然，难不成你们发生关系是你自己主动？”

黎旭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怕桑泽。这种怕和害怕舒安玉的怕不一样，黎旭害怕桑泽伤心、害怕桑泽因为自己的话语痛苦。就像现在，黎旭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烂人，可他却不敢说出来伤桑泽的心。

看着桑泽的脸，黎旭的胸口刺刺痛了两下，他忽然偏开了脸：“……我不值得你喜欢。”

桑泽神色有些冷，他捏着黎旭的下巴扭过黎旭的脸：“值不值得不是你来判断的。”

黎旭盯着桑泽的脸发怔了一瞬，下一刻他听见耳边玻璃被敲动的声音，黎旭惊醒似的转过头，才发现舒安玉正隔着一层玻璃垂眼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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