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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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当时是不占我便宜呢？”

后来章回小肚鸡肠地讯问，他后知后觉——自己连手都没动，还白挨了一拳贴了件校服衬衫，最后还献出了滚烫的少年胸膛。

巫不凡懒散地躺在沙发山看篮球杂志，心无旁骛地嗯嗯，身上穿着街边买的跨栏背心，奶头全跨栏出来露在外面，骚的不像样。章回扑上去就啃，两人顺势扭在一起。背心20一条，章回让巫不凡装老外，自己充当文化交流大使自上而下奉劝老板便宜一点，为祖国国际形象设身处地出点力，老太太叼着烟眼皮子都没抬，“50两件”。

“..........”

最后两人连拉带扯灰霉土脸自称城乡结合部少年，刚在大城市出道，没家又没钱，30块买了两条。“哎呀你别跟我一块穿，这出去不让人看出来情侣装吗”

巫不凡被他逗乐了，不小心把烤冷面里的香菜吸到鼻腔里，蹲在马路边眼泪鼻涕一大把，路上车来车往，灰尘缭绕的，给活生生一帅哥糟蹋的没人样，章回看着他突然心里有点难受。

那是两人最穷的时候，家里断了来源，平时还好，章回工资够用，但那几个月巫不凡春季各种过敏啊呼吸道啊什么毛病全出来了，三天两头往医院做雾化，手头就有点紧吧。

“你老活在过去哪行啊，浦岛太郎都有回家的时候，我也快三十了”

“可是你不是刚做饭，洗衣服吗？你不是爱我的吗？”

因为各种原因分手，巫不凡苦苦挽留，把他能记得的每件小事都翻来覆去念叨，说实在的，算是低声下气挺没脸面，从没有过的，怨妇一样。但是章回还是推开他，穿上鞋走了，房租月底到期，没续租，这些东西一直都是他来弄。

巫不凡被逼着回了家。

“擦亮眼睛看人”巫爸对于任性的出走只教育了这么一句，转脸就安排他进入公司上班。

“章回你可真有出息”

章恩音把他堵在门口不给进，一只眼怒火四溢，一只眼空洞无神，视力正常的人很容易看出来她的不正常。

“爸爸死了，我瞎了一只眼，你就是这样替我们报仇......”

楼道里堆了不少煤，还有几只破烂扫把头，光线极其昏暗，适宜老鼠和一群憎恶阳光的人居住。这里便是章回的姐姐——章恩音的住处。她固执地把房间按照记忆里的家装扮，没有名贵字画，就贴上章冒冒（其子）幼儿园的涂鸦，没有窖藏的红酒，就自己买摊剩的烂葡萄酿。她唯一拒绝的过去就是章回，因为他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我活着就是为了看他们家破人亡，你真搞笑，现在告诉我他们活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章回无奈地离开了，章冒冒趴在三楼阳台上小声说舅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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