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话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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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三人各怀心思。

明潇在想干爹背着自己吃了什么。

云昀在想那鞭伤是哪来的。

容英则在想为什么自己要哄这个蠢货。

云昀突然被捏住了脸，跟玩偶似的被掐了掐脸，白皙的脸颊都被掐得通红。

容英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更深层的回应，可她依旧傻不拉几地冲自己傻笑。

她很喜欢自己的皮相，也喜欢他的身体，表现出来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迷恋，刚才若不是他阻止了云昀，怕是还能再亲个一个时辰。

蠢货。

容英皱紧了眉头，松开手，坐得离她远了一些，云昀就立刻贴了上来，光明正大地挽住他的手，还有心思跟明潇炫耀。

明潇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说要跟她绝交一晚上。

容英在试探她究竟有多喜欢自己。

他攥紧了手，想，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厌烦，他立马就杀了她。

在那之前，勉强顺着她的意思来好了。

灵敏的听觉感知到那蠢货又在用脸蹭自己的袖子，一边抽动着鼻尖嗅他身上的味道，他很有原则地没反抗，闭眼装睡。

云昀得寸进尺地把手滑到了袖口，把自己的小巧的手强行塞进容英布满茧子的手里，不顾他意愿地十指相扣。

容英睫毛颤动，感受着手心的触感，发觉云昀的手并不像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一般嫩滑，即使在东厂养了这么多个月，还能摸到曾经做农活的茧子。

她明明才是真正的云府千金，却被调换了人生，即使被认回来也没有得到应有的补偿，那对满肚肥肠的夫妻只想着拿她去顶罪。

容英想起了被尘封的记忆，竟然就这样在回东厂的短暂路途中睡着了。

容英起初并不叫容英，他出生在一个黑屋天日的小屋子里，孩子很多，所以到了他出生的时候，他的娘忘记了给他取名字。

有了意识后，大多是被用唤狗一样的方式撵来撵去，他曾经固执地不去回应，但迎来的只有一顿毒打。

爹是个赌徒，赌得家徒四壁，甚至卖掉了只有十二岁的大姐给村里五十多岁的鳏夫。

娘懦弱无能，只会在挨打后对着瘦弱的孩子们拳打脚踢发泄。

等到了稍大一点，就被赶出家门谋生，八九岁的孩子只有五六岁那么点大，瘦的只剩皮包骨，没有人肯收他，怕干活干一半死在店里面。

交不出钱来，便只能饿着肚子遭到一顿毒打，勉强留在了家里。

姑且还能叫做家，只是漏风漏雨，几个孩子睡在地上，挤成一团取暖。

三岁的弟弟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夜里，爹连眼泪都没流，醉醺醺地叫好，说家里少了张嘴。

一个雨过天晴的日子，容英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娘头一次这样温柔地给他擦洗身子，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

“你去吧，家里养不活你了。”

爹领到了该得的银子，把他送进了宫，转身进了赌坊。

“大人，醒醒，到了。”

容英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叫醒他的云昀，捂住她傻兮兮的脸，起身下了马车。

云昀还在嘟囔着晚上没吃饱，回去要吃夜宵。

容英许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情了，他觉浅，很少会做梦，就算做梦也都是噩梦。

恍惚间，云昀拉住了他的手，自然地拽着他往里走。

“大人，您吃夜宵吗？”

她就是礼貌性一问，根本没抱什么期望。

只听见容英嗯了一声。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瞪大了眼睛，又问了一遍。

容英说她烦人。

他快步走在前面，云昀拉着他的手，几乎是被拖着跑，走着走着步伐又慢了下来，云昀这个小短腿跟不上。

云昀用怪声说道，“今天的大人怎么那么体贴，难道是换了个魂？”

容英听完便伸手赏了她一个烧栗子。

容英让厨房煮了清淡的面，免得云昀又大半夜弄出烤鸡那类油腻的食物。

云昀吸溜着面，一边看他眼色，伸脚勾了勾他的脚。

“？”

容英不知道她吃个饭哪来这么多的小动作，一下子用腿压住，动弹不得。

云昀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眼里好像有泪水在滚动。

其实是打了个哈欠。

他吃完面打算起身离开，但看见云昀还在慢悠悠地喝汤，明显得不要再明显的拖延时间，装作没看见，盯着空碗发了会呆。

这样的容英好像更鲜活了，他会生气会笑，会走神会发愣，偶尔还会哄人。

云昀很满足，捧着脸又欣赏了一会他的盛世美貌。

只有明潇觉得桌下非常拥挤，弯腰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自言自语，“我肯定是看错了。”

然后溜之大吉。

容英本以为云昀会追问他身上疤痕的事情，可她却什么都没提。

她总是撒泼耍赖，偶尔成熟一回，倒让容英觉得奇怪了。

其实云昀很想问那些伤疤的由来，但在小说里作者总是若有若无地提到容英身世凄惨，又没有细说。

让人自揭伤疤什么的她绝对做不出来，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云昀觉得既然都要密谋造反了，那应该会很忙才对吧。

可容英最近闲得发慌，十回有八回在教明潇学习。

在云昀单纯地问出明潇一个小太监为什么要读这么多书后，容英古怪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都知道。”

云昀歪了歪脑袋，“知道什么？”

他一语惊人，“明潇是前朝的九皇子。”

云昀惊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犹如晴天霹雳，我以为你是凄苦小太监对你百般关照，可你原来是个皇子？！

明潇嘲笑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姐姐是笨蛋！”

这剧情里可没这一茬啊，只说了容英要造反自己称帝，没说他手里有个前朝皇子啊。

云昀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剧情，想起来慕容烈曾经让容英烧过一座庙。

正是因为烧了这座庙，容英遗臭万年，成了人人口中得而诛之的奸臣。

那庙里，原来住着九皇子吗！

容英解释了一句，“先帝于我有恩，命我保住九皇子。”

云昀被这操作整懵了，“你保他的方式就是让他做你的干儿子？”

容英无语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暴露在慕容烈的视线里，他如何也猜不到明潇就是九皇子。”

慕容烈的母亲是宫女出生，他经历了夺嫡之战，除掉了所有皇子才坐上了皇位，但仍担心被抱养至清泉寺长大的九皇子对自己有威胁，便让容英替自己下了死手。

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让容英背负了罪名。

古早文男主都这么恶毒的吗？

云昀理清了思路，“大人想扶持明、九皇子上位？”

容英点点头。

云昀乐了，一把捏住明潇的小脸，“叫干娘。”

“？？？”

容英侧过身，干脆当做听不见。

“真的吗干爹？”明潇问，“哎，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们老是偷偷牵小手，昨晚还把腿叠一块。”

云昀心说这孩子眼神挺好，不该看的都看见了。

可容英却没反驳，此时的沉默更像是默认了一切。

在那之后云昀就老缠着他。

容英上个茅厕出来都能看到她，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一张嘴容英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大人，您喜欢我。”

还是用肯定的语气。

“大人，您舍不得杀我。”

她蹲着把脸往他手上贴，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果真像她自己说的一样，要当他的狗。

“你哪学来的毛病。为什么爱蹲着？”

容英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拉起来，“不必讨好我。”

末了十分正经地补充了一句，“做人要有骨气。”

云昀嘿嘿直笑，“我可有骨气了，我能屈能伸，该软软，该硬硬。”

这话怎么听都奇怪。

云昀就喜欢扒着他，紧紧贴着，用毫无杂念的眼睛看着他，说着肉麻又直接的话。

“喜欢大人，所以才想这样。”

她牵起容英的手亲了一口，“做狗不好吗，可以毫无缘由地跟大人亲近，抱你，亲你，忝你。”

“这是狗的天性嘛。”

歪理。

可容英没推开她，被她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吧唧。”

亲在嘴上，因为够不着，有点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容英身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才得逞。

“上次说的还做数吗？”

容英没说话。

“还能伸舌头吗大人？”

容英恨她不是个哑巴，“你亲就亲哪那么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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