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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日,诸葛少陵自从打鸾凤阁回殿后,面上便始终阴霾不散,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下人们只要做了稍微不合他心意的事,便会被拉去施以杖笞之刑,十中有八九不是残了就是废了。

而楼怀先前的贴身侍从皆被他扒皮抽筋,将死状凄惨的尸身悬在大殿上,排成了一排惊骇的“人墙”。

过路的宫人皆面色惨白,吓破了胆似的不敢有半分置喙,更有胆子小的见到此景,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扶都扶不起来。

可在接连重压酷刑之下,也没能拷问出印玺的下落。

“陛下问你话呢,把他的玉玺藏到哪儿去了,嗯?”诸葛少陵不徐不疾地摇着他的兔毛羽扇,语气中带着一股诡异的轻柔。

跪在庭下的小太监像个拔了毛的鹌鹑,浑身都在发抖,眼瞳因着恐惧瞪得奇大,仿佛见着了什么骇人惊悚的东西。

只见诸葛少陵话中的“陛下”穿着一身金丝龙袍,歪歪斜斜地靠在椅上,手指又肿又青,跟在霉水里泡过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难忍的臭味。

而他身侧的侍官却好像对此视而不见一般,仍旧恭敬地站在宝座两侧,仿佛没看座上那具皮肤青紫的尸体一般。

好好的皇宫仿佛一夜之间成了修罗炼狱,一切变得离奇又荒谬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但仍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只哆嗦着朝阶上的诸葛少陵“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诸葛少陵却似乎极有耐心一般,朝空旷处唤了一声:“把他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两侧暗卫从殿外拖了一个人进来。

说那是人,却完全被折磨得失了人形,更像是块支离破碎的“抹布”,拖行之处留下了一道望不见尽头的血路。

小太监见到那人的脸,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吓得失了声,连档部都隐隐传来了一股腥膻味。

身侧之人不仅被拔了舌,还被剜去了眼,面上空了两个黑窟窿东的大洞,颧骨边全是还未干涸的血迹。

但最可怕的是,那人还活着。

小太监惊恐地看着那不停含糊着哀嚎、疼得在地上打滚的人,发现他腰间挂着一枚突兀的金挂牌。

“老……老吴……?”

老吴是宫中内务府的老人,也曾在刚入宫的时候带过自己一段时日。他平日里待那些小太监都不太好,明明俸禄也没多少,还总喜欢炫耀当年大公公赐给自己的那枚金挂牌,天天挂在腰上,像个耀武扬威的老公鸡一般。

可就是这个明里暗里欺压他们的老吴,如今却落得了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小太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生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惨状,便急忙朝殿上的诸葛少陵磕头道:“回大人……!奴才……奴才知道那玉玺放在哪儿,此生愿为大人效犬马功劳……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奴才曾经在陛下书房外不小心窥见过,那玉玺就放在墙上玉仁先皇后画像之后的暗格后——”

诸葛少陵听罢却不急着派人去寻,只是慢悠悠地道:“噢?怎的旁人从来没窥见过,却恰好被你这无品无级的阉人‘不小心’窥见了呢?”

小太监被侮辱了也不恼,反而将头颅低得更下了,声泪俱下道:“回大人……奴才、奴才确实当时是鬼迷心窍,给侍官们送完东西后没回去,便一直躲在陛下书房的屏风后,想着偷点东西来换点钱财………”

“你这小太监胆子挺大,确实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诸葛少陵笑了笑,似乎信服了他的说辞,朝身侧侍从道:“去,到先皇后的画像那儿去找找。”

随而朝地上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轻笑了一声:“若是说谎骗我,你的舌头也没了。”

那小太监一听,直接吓得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方才被诸葛少陵派去寻找玉玺的侍从回来了,面上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情,反而带着股畏惧与犹豫。

诸葛少陵眉头一皱,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是……”

那侍从支吾了半天,才道:“画像后确实有一个机关暗格,但……但暗格里却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诸葛少陵怔了一下,才终于变了脸色,转身往殿外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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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元锡白沉思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轻轻的叩声。一抬首,却见太子换了一身檀色中衫,像一只不安的小动物,立在门外怯怯地望着他。

“殿下。”

元锡白与徐达立马从座上起了身,要给他行礼。

“元先生,徐大人,不必多礼了。”太子咬了咬唇,握在门框上的指头紧了又松:

“孤……只是想问问,姐姐现下如何了。”

“公主如今领着朱雀军在城南与敌军对峙着,想来那诸葛少陵也不敢贸然出兵,再加上李敢已率军赶回城应和,她应是安全的,请殿下放心。”

徐达唤了人给太子捎来一件狐羽大氅,亲自屈下膝给他裹上:“这段时间委屈殿下了。”

“不、不委屈……”

元锡白望着太子蜷得死紧的手心,眉心一跳。

“宋先生,右相大人何时才能醒过来?”太子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他虽受了重伤,但好在医治的及时,大夫们说应当这几日便能醒了。”

徐达拍了拍太子瘦削的背,温声道:“若有什么事,不妨同我们说,这里的诸位都是真心扶助您,并且值得信赖的人。”

琴解语也侧着头,朝太子露出了善意的浅笑。

太子闻言似乎鼓起了些勇气,问道:“不知方才各位大人在谈些什么呢?”

“我们在聊玉玺失窃之事。”元锡白将太子扶至座中,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也索性有人将它带出宫了,才没能让诸葛少陵的诡计得逞。”

太子黑乌乌的眼睛望着元锡白:“先生心中可有可疑之人的人选?”

“若想要带有玉玺,首先得知晓它的下落。”元锡白却对此避而不答,反而转头问起了太子:

“太子比微臣更了解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太子沉吟了片刻,坦言道:“父皇……平日里生性多疑,在书房时也不让内侍与妃嫔靠近,就连我都不知道那物的所在。”

“若是有人知晓玉玺的下落,那人必定是与父皇极为亲近的人。”

“孤曾听闻,生母曹皇后同父皇的感情十分深厚,除了她以外,孤想不出还有人能知晓玉玺的所在。”

徐达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宽慰话,却被元锡白打断了:“那明释公主呢?”

太子脑子似乎还未转过弯来:“姐姐她……”

“她也十分受你父皇宠爱,还成为了大胥史上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公主。如果是明释公主,或许也能知晓玉玺放在何处,从而在宫宴后悄悄地带出皇宫……”

“不!!姐姐是不会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的,她同我一样,都不知道那玉玺在哪——”太子到底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被元锡白一激便霍地一身站了起来,红着脸反驳道。

“元大人……”徐达也不赞同地看了元锡白一眼,示意他君臣有别。

元锡白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太子放柔了声音:

“殿下以为,此等形势下把玉玺带出宫是大逆不道之事吗?”

太子咬了咬唇,诚实地道:“倘若父皇仍健在,将那储君信物带出宫确实是离经叛道、不孝不悌之举。”

“臣知道了。”

元锡白饮了一盏茶,待太子平复心情后,又缓缓道:“殿下,没有什么要同我们说的?”

“什么?”太子愣愣地看着他。

“微臣进宫教您课业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似太傅那般长久,但也算是您半个老师,对您的性子也有所了解。”

元锡白望着太子的眼睛,道:“我方才将玉玺失窃的推测告诉了徐大人,他听完之后非常震惊。”

太子怔了一下,随即掩饰地低下头来:“孤……”

“臣没有指责您的意思,但您听见玉玺不在宫中之时,表现却是反常的平静。而当听见臣怀疑明释公主之时,情绪却特别激动。”

“臣知晓殿下是个表里如一,诚澈分明之人,所以当您说您和公主不知晓玉玺藏在各处时,臣便相信殿下所言俱是实话。”

太子面色紧张地看着元锡白,刚要悄悄地松一口气,便听见他轻声道:

“可不知玉玺曾经在何处,不代表不知它现下在何处,对吗?”

此言一出,徐达与琴解语都将目光投向了惶惶不安、座如针毡的太子。

“有人交付过您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是吗?”

元锡白走到太子跟前,屈下身子来与他平视:“就像徐大人方才说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人,特别是琴姑娘,她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殿下你接应到此处,殿下若是还有心事瞒着我们,他们都会难过的。”

太子眼神游移,绞尽了手指:“孤……”

话音刚落,那扇隔着内室金鲤戏莲的屏风发出一阵响动,紧接着,便传出了一道熟悉而微弱的男声:

“……是我…交付他的。”

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耳畔,元锡白蓦地回身。

却见方才还躺在床上的宋钊正披着一件单衣,半躬着身子扶在屏风上,面上虽有苍白病色,但依然挡不住那颓唐如玉山的清绝容貌。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元锡白,里头仿佛隐着深深晦晦的万千情绪。

“殿下……可以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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